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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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5（第2页）

萨斯基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居然有东西了，多神奇呀），又朝着大湖的方向出发了。地图上还是看不到湖的迹象，但想必现在应该离得很近了。

那天晚些时候，她在树林里又遇到了一小片房屋。接着又遇到一片。很明显，她正在进入森林中人口更密集的区域。也许是一座城市的郊区。越靠近湖泊，情况可能会越糟糕。她越接近精灵的聚居中心，要是被他们抓住，自己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计划了。她得离开精灵的领地，去找自己的同类。大家都知道，精灵喜欢森林。那巨魔呢？萨斯基亚在为《鹦鹉螺之线》里的巨魔设计视觉形象时，恰好做过一点背景研究。在一些奇幻世界里确实有森林巨魔。但在北欧神话和斯堪的纳维亚民间传说里，巨魔通常被描述为生活在山里、住在洞穴里的生物。

附近就有山。或者说至少有看上去像山的东西，山顶上覆盖着积雪。就算它们只是残留的小树枝，或者是这个世界树（肯定不是普通的木头，不然早就烧成黑壳子了）材质构成的结节，它们的作用应该和地球上的山大致相同。如果她看到的那个湖在朝着树干的方向，也就是在这儿的北边，那最近的山峰就在东北方向。

对自己的新计划充满信心，萨斯基亚转了个方向，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谷，朝附近的山麓走去。她不停地往上爬，渐渐地，树木变得稀疏起来，空气也更凉爽了。

在山脊上哆哆嗦嗦地过了一晚后，她就确信自己得弄些更适合这种环境的衣服了。是时候别再小心翼翼了，得像个巨魔一样行事了。于是她用牙齿、爪子，还有从精灵那儿拿来的匕首（不过那小小的刀刃没起多大作用）杀死了一只虎熊。这次遭遇让她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和跟精灵以及他们那只可怕的猫咪大战一场后的伤势相比，可差远了。而且和之前那次遭遇留下的烧伤不同，这些伤口愈合得很快。她剥下那只野兽的皮，大快朵颐了一番它的肉。然后她把兽皮披在身上（在清洗干净并在太阳下晒干之后——她还没完全变成洞穴巨魔那样呢）。

现在她准备去寻找自己的同类了。

一两天后（她都开始数不清日子了），她越过了林线，来到了一片积雪覆盖的山脉中长满草丛的山坡上。

在这儿，更能明显看出这个世界可不只是个球形的行星。她能清楚地看到主树枝的形状，它蜿蜒盘旋，随着延伸距离变远而逐渐变窄。在遥远的南方，树枝陡然向上翘起，比任何山峰都高，最后形成一个尖尖的末梢。绿色植物附着在树枝末梢上，就像苔藓长在……呃，树枝上一样。

奇怪的是，伸向天空的树枝末梢还能这么翠绿。在附近那些低得多的山峰上，森林和草丛很快就变成了光秃秃的岩石，然后是积雪。在这里，就像在地球上一样，海拔越高，空气似乎越稀薄、越凉爽，到最后普通植物根本无法生存。那么为什么树枝末梢能违背这个规律呢？

她的头一阵抽痛。

魔法。对，肯定是魔法。

她看不到世界树（包括这根树枝）的树枝上长着什么叶子，当然了，除了那些生长在上面的无数树木和植物的叶子。世界树的形状和她在这个世界以及地球上见过的任何树都不一样。它那又长又平的树枝大部分都保持着绝对的水平状态，这对长在上面的东西来说倒是挺好的。前提是重力总是竖直向下的，但这可不一定哦。实际上，这棵树大到足以产生自身的引力了。那她怎么没朝着树干掉落或者滑动呢？

“不会的。”她断定，“因为有魔法啊。”

正如她所料，一片水域在山脉下方延伸开来。但现在她发现，用“湖泊”这个词来形容它实在是太委屈它了。那是一片内陆海，沿着大树枝的长度向世界树那巨大的树干方向延伸了很长一段距离。一座闪闪发光的城市像新月一样依偎在西南岸的一个海湾旁。较小的村落散布在较近的岸边。

萨斯基亚看着造型优美的帆船在波浪上滑行，周围有成群的鸟儿盘旋，还有那些在这个世界上和鸟儿一样常见的、会尖叫的小型爬行动物。海面上还有别的东西，一座白色的尖塔，从一个看起来像倒转的龙卷风的顶部伸出来。那座塔肯定是人造的，但她完全猜不出它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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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树林里有一座大城镇，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巨大藤蔓，藤蔓相互缠绕，形成了一堵高墙。城镇是围绕着一片树林建造的，那片树林里的树比周围森林里的树都要高大得多。要不是她正站在一棵行星大小的树上，这景象或许会让她印象深刻呢。

在北边的山脉之外，无边无际的森林变成了开阔的、长满青草的平原和蜿蜒的河流。再往远处，空气变得太朦胧了，看不清任何细节，但很明显这根树枝至少有几百——也许几千公里长。

随着她继续往上攀登，耐寒的草丛和地衣慢慢被裸露的岩石和泥土取代了。空气凛冽刺骨，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片片未融化的积雪。

萨斯基亚很想爬上附近一座积雪覆盖的山峰，就为了享受纯粹的攀登乐趣。但今天不行，以后有的是时间。她来这儿是为了寻找其他巨魔的踪迹，而巨魔不太可能选择住在这么高的山上，这儿可没什么猎物可捕食呀。

相反，她朝着两座山峰之间的鞍部走去，然后下到一个四周被雪山环绕的绿色小山谷里。

山谷内部布满了一片片积雪和茂密的草丛，还点缀着松树，或者说，是些很像地球上松树但可能又并非松树的针叶树。地面上散落着石头废墟，基本就是一堆堆的瓦砾。曾经占据此地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如今，这个山谷是动物王国的领地。一些长得胖乎乎、像长着粗糙犄角的毛茸茸的猪一样的野兽，在她靠近时四散奔逃。她也能理解，对萨斯基亚来说，它们就跟长着腿的滋滋冒油的厚片培根没什么两样。她不禁垂涎欲滴。

然后，有样东西让她一下子把肚子饿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可难得一见。在她地图的边缘处，大约半公里开外，有个山洞。她用肉眼看不到它，但山洞入口的图标清晰地标注在那儿。

那个山洞处处透着“巨魔之家”的感觉。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那样啦。她地图上的标记和图标都没有标注文字。要是有的话，肯定会很有帮助的……

不管怎样，重要的是……山洞啊！

那个地方有种魔力在召唤着她，让她满心欢喜。她隐隐在想，是不是所有山洞都会让巨魔有这种感觉，还是说这个山洞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好像也不重要了。此刻，她那些高层次的思维功能都退居二线了。

洞口靠近一面摇摇欲坠的石壁底部。她走近时，山洞内部的情况开始在地图上显现出来。她手脚并用地爬到宽阔的洞口，往里面窥探。外面的世界渐渐从地图上，也从她的脑海中淡去了。她仿佛着了魔一般，沿着一条蜿蜒向上的曲折通道前行，最后来到一个大洞穴，洞壁上点缀着发光的地衣，宛如繁星，美丽极了，而且这山洞现在属于她了。

洞穴后面还有一条隧道，通往山的深处。但它被好几米厚的坚硬岩石封住了，从这儿她找不到其他能进入的办法。要是有时间的话，或许她能挖开一条路进去，但就目前来说，似乎没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半埋在土里的是一堆骨头。有头骨、股骨和胸廓，都处于不同程度的腐朽状态。大部分是动物的骨头，但其中有两个头骨很接近人类头骨的样子。是精灵的，还是其他类人种族成员的呢。她在骨头周围的土里翻找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金属盔甲的碎片，还有一把断剑。

在洞穴的另一边，一具体型大得多的人形生物的肢解骨架摊在地上。它那巨大的头骨形状有点像她在电视纪录片里看到的尼安德特人的头骨，有着突出的眉脊和略微后缩的额头。但和尼安德特人不同的是，它长着锋利的牙齿，而且长长的手指和脚趾末端都长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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