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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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最后的格格

伴随着念如的叫痛声，正在大厅里缝衣服的云香站了起来，疑惑地看向念如。世豪拉着念如进来，把她拉到桌边，指着云香道:“潘念如，人就在你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念如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世豪，转而抓住云香的手，凄厉道:“说，你刚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说呀——”云香显得不知所措，不安道:“大太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念如哈哈大笑，目光中迸着恨意:“敢做就不敢认吗？好美丽的一张脸，好肮脏的一颗心，你以为有沈世豪这样的笨蛋宠你爱你，就可以在沈家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跟你拼了!”下人们闻声赶来，见念如撒泼，一个个都生了怯意，半步也不敢接近。世豪见事情越闹越大，上前拉开念如的手，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是不是要下人们都看笑话？”念如眼中泛起泪花，环视一圈沈家豪华却寂寥的大厅，一抹苦笑在她脸上浮现:“谁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我一没偷人，二没做什么下三滥的骚事，我怕什么？不像有些人，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一看就跟花满楼的……”还未等她说完，一记突如其来的耳光将她打倒在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心是涩的，声音也是涩的，“你又打我，我爹养我这么大都从来没打过我，我嫁给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又为这个女人打我？”怒视着念如，世豪气得拍了桌子:“越说越不像话!这些年来你对云香的尖酸刻薄，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我都忍了，为什么？就因为她一句家和万事兴，可是你呢，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变本加厉地陷害她，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云香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而念如忽然哈哈大笑，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她了？”云香的心里掠过不安，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并不是她愿见的，她上前扶住念如，劝道:“大太太，你别生气，一切都是我不好……”念如回身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当然不好，你是个入侵者、掠夺者，你抢走了我的男人，占领了我的地盘，等到什么便宜都占尽了之后，又反过头来替我求情——你以为我还会感激你吗？你错了，艾云香，我现在只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再一口一口地把它吞下去……”云香被念如决绝的神色吓住了，她连连后退，世豪拦在她面前，指着念如道:“潘念如，你疯了，你是个疯子。”“不，我不是疯子，我是瞎子!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瞎了，我恨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毁了我的一生，我恨，我好恨……”念如忽然冲上前拿起剪刀往自己的眼睛刺去。“大太太，不要——”云香飞快地扑上去拉她，剪刀重重地刺在了云香的手上。一片混乱之中，世豪慌忙上前握住云香受伤的手，问道:“你没事吧？”云香摇摇头，走到念如身边跪下来，“大太太，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存在带给你很多困扰和不幸，非常抱歉，我知道你所受的委屈，不是几句抱歉就能弥补的，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就当是为你自己，也为世豪，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世豪扶住了已经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的她，道:“不，这不是她的错，你要怪怪我，怪我。”见到他们如此这般，念如心灰意冷，手一松，剪刀落在了地上。早已问讯赶来的李妈看得心惊肉跳老泪纵横，在世豪的指挥下扶主子上楼。走了几步后念如忽然回头，惨然一笑道:“沈世豪，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是跟她过不去吗？那是因为我还有心，还有情，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闹了，因为心已经死了，情也用尽了……”世豪错愕地看了妻子一眼，这许多年来，她的吵闹他已见惯，是他忽略她了吗？摇摇头他甩开这些，扶云香起身，云香定定地看着他:“不要怪她，她是爱你太深了。”世豪点点头，抱住云香，岔开话题:“方天羽下午来过了，说是查案，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招。不过你放心，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云香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想起在仓库的那一幕，心下暗暗后怕。焦急的他们不停地拍着门，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可气的是整个仓库除了那道门以外，再没有任何的出口，他们泄气地坐了下来。天无绝人之路，在他们无伎可施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书架移动了，一道光束射入，语嫣弓着身子钻了来。看到良玉后语嫣大喜，解释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仓库里，云香和良玉长出一口气，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地再说。云香率先从沟洞钻出，良玉却久久没有出现。回家后坐了一盏茶的工夫，良玉才找到了云香。当时他正要随后离开时，仓库的大门打开了，语嫣一把拉住了他，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后来，趁天羽四处查看的时候，他先一步跑了出去。“今天如果不是遇上了方小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良玉皱着眉头，“高门大院总是充满了钩心斗角，云香，你真觉得幸福吗？”

第173节：最后的格格

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云香既不动也不说话，几个下人经过，有意无意地瞥了瞥他们。云香猛地站起来:“我们以后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良玉一怔，他不明白云香这么说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没有做错，只是人言可畏。”云香决绝道，“你想想，今天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我们走在一起造成的，我不想伤世豪的心，更不想让沈家蒙受任何侮辱!”说完后她毅然转身离开，徒留良玉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饭桌上满是美味佳肴，与往常一般无二。语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甚至嘴角边还沾着饭粒，比下人的吃相还不雅观。天羽先是不声不响地吃着，后来停了一会儿冷眼看着，猛地把筷子一摔，发脾气道:“吃个饭那么大动静干什么？!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语嫣嘴里塞满了东西，口齿不清道:“我一会儿有事，赶时间。”天羽气得眉毛纠结成了山川:“你能有什么事？你还要去哪儿？嫌丢脸丢得还不够吗？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许踏出家门一步!”见父亲的神色似乎不是开玩笑，语嫣放下了碗筷，用手背擦了擦嘴:“为什么？”天羽哼了一声，不去看女儿委屈的脸:“什么，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偏要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语嫣的脾气也上来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她发号施令，就连父亲也不行。她筷子一扔，鼓着嘴向外走去。天羽铁青着脸，愤怒地喊道:“站住，给我站住!”语嫣却充耳不闻，就在天羽拍桌子站起身时，明九进来走到天羽面前，碍于语嫣在场，他低声道:“总督大人，阿旺的尸体……”天羽使了个眼色，“去我书房说。”他们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好奇心旺盛的语嫣早停下了脚步，见他们二人鬼祟的模样，想了想便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推开书房的门，天羽坐了下来，从抽屉里拿了一根雪茄叼着。明九上前给他点火，不多时烟雾袅袅升起:“阿旺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天羽点点头，眯着眼睛道:“这次的计划失败了，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沈家一败涂地。”明九略语一犹豫，圆滑地说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家伙运气真好，每次都能让他逃过去。”天羽喷出一阵烟雾，恶狠狠道:“好不了多久了，这次我一定要把他搞跨，我看还有谁敢依靠他？”语嫣偷偷躲在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这时她听不下去了，猛地推门而入，质问道:“你……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沈家？!”天羽吃了一惊，随即镇静下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语嫣发狠道:“你不说是不是？我去告诉沈伯伯!”说着她就要走，天羽怒道:“站住，给我站住!”他给明九使了个眼色，明九会意，上前拦住语嫣，和声和气道:“小姐，你别急，听九叔说——”语嫣扭头看向他，眼神中饱含气愤和失望:“九叔，我一直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也跟他一样狼狈为奸，我一定要揭穿你们，一定要……”天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握住语嫣的手，明九欲言又止，语嫣的手则被捏得隐隐作痛，她挣扎着叫喊着，天羽沉着脸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要是再放任你这么下去，迟早要给我惹大麻烦。明九，你把她关进她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明九犯难了，站那儿没有动静，天羽锐利的眼睛看向他:“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明九心知天羽这次是真的动气了，不敢再护着语嫣，他为难地看着语嫣:“小姐……”语嫣冷哼了一声，转身往房间走去，进门后坐在床上撅着大生闷气。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明九终究不忍心，上前安慰道:“小姐，大人这么做，有大人自己的原因，你还是小孩子，不会明白这里面的恩怨的。”语嫣抬头看向自小敬重的明九，道:“我不知道什么恩怨，总之害人就是不对。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小姐……”明九还想再劝，终于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随着他的离开，一张照片落在了地上。屋里终于清净了，语嫣心如猫抓，想到夜叉还在沈家，她焦虑完分，来回徘徊着。她想要告诉夜叉让他小心防备，可当她走到窗口往下看时，只见巡捕们正四处巡逻，没有她爹的同意，她是插翅也难飞了。语嫣跺了跺脚，忽然看到了那张遗落在地的相片，她捡了起来——房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张照片呢？啊，我知道了，是九叔的……望着照片，她计上心来。丢失了相片的明九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匆匆赶回沈府，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他边找边难过，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从不离身的相片突然失踪。忽然，二楼的窗台前出现了一个影子，一个声音唱道:“不可能，不可能再放纵，再不能，再不能做梦。早知道覆水难收，回头已是百年之后，看不透，爱像雾又像风。比血浓，偏不能生死与共，宁愿化作灰尘，换你最深情一吻。你是鹤顶红，爱上你等于和死亡相拥，葬在你布下的温柔，不问来生是否能重逢。你是鹤顶红，爱上你匆匆太匆匆，不求来生能否再相逢，只愿今生和你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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