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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库洛洛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为她拭去泪水,犹豫一瞬,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次为什么哭?”
&esp;&esp;她摇摇头。“他是谁?”
&esp;&esp;库洛洛声音很轻:“祂啊……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esp;&esp;那个被悬挂的男人让乌奇奇想起了有时飞坦爱看的图画,被凌虐的人,展示遍体鳞伤的躯体供猎奇的人欣赏,但又远远不止如此。她的声音很细小,仿佛不敢打扰那男人:“是吗?工匠雕刻得太好了。有好多我说不出的感觉。”
&esp;&esp;祭坛上一位身穿白教袍的老牧师闭上眼,按顺序轻触额头、胸口、左肩膀、右肩膀,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不必太悲伤,这苦难是主给世人的爱。”
&esp;&esp;“苦难是爱?”乌奇奇喃喃重复,仰望那位面容哀伤的石像,泪水逐渐止息。
&esp;&esp;库洛洛望着那雕塑只是轻声一笑,听不出什么情绪。
&esp;&esp;这时牧师仿佛才看到他,小小的眼睛笑成一条缝:“哦!欢迎回来,库洛洛。”胖胖的身躯健步如飞,花卷一样的白头发和胡子随着他从祭坛上快步走下颠抖着。
&esp;&esp;“午安,神父。”库洛洛面带礼貌得体的微笑,对他点头致意。
&esp;&esp;“离圣诞节还有好几个月呢!不过我很高兴提前见到你。”神父慈爱地看向乌奇奇。“这位对我主如此有感悟的女士是?”
&esp;&esp;库洛洛介绍道:“她是乌奇奇,我们团队的最新成员。”
&esp;&esp;眼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此时已恢复了笑容。“您好!”她握住那双苍老的手,对方真挚地对她说:“好,好。太好了。”
&esp;&esp;库洛洛走到讲堂一角的空花瓶旁,把剩下的那半花束放了进去。他轻点了点一朵荧光的蓝色蘑菇,掸了掸手,并没有再客套寒暄,而是直接对神父说:“我们还有事要做,稍后再回来叙旧。”
&esp;&esp;乌奇奇追上库洛洛,回头对神父说:“到时可以麻烦您告诉我更多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吗?”
&esp;&esp;和蔼可掬的老人笑着连说了许多个‘好’,似乎很是满意库洛洛的直截了当,也很喜欢她对神的好奇心。
&esp;&esp;————
&esp;&esp;在一个荒凉的走廊的尽头,库洛洛娴熟的撬开生锈的锁,推开古旧的木门。积攒了六年无人踏足的灰尘飞扬。
&esp;&esp;他14岁那年,他们九人在这简陋的屋内互相刻上了彼此的编号。从此蜘蛛有了头与八条腿。往后锁起,他们再没回来过这里。
&esp;&esp;库洛洛拂去缠在蜡烛架上的蛛网,把烛台递给她,道:“借个火。”
&esp;&esp;乌奇奇对着蜡烛吹了口气,三团火焰跃然而生,但随之而来的灰尘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esp;&esp;他把烛台放在一张长木桌上,用袖子擦去桌面的灰尘。“请坐。”
&esp;&esp;乌奇奇揉揉鼻子,把花束放到一旁,一屁股跳到桌子上。
&esp;&esp;屋内只剩下他打开柜子、拧开墨水瓶盖、用牙撕开无菌包装纸的细微声响。
&esp;&esp;他握着细细的纹身针,深邃的双眼扫过她身体。“你想纹在哪里?”
&esp;&esp;她捏着裙摆,有些迟疑,要选心目中的那个位置就需要让他看到吧?可是想和飞坦的纹身搭配呢,他的在左侧腹股沟和大腿处,那她的……她抿嘴,踢掉鞋子,光着的腿脚来回摆动,试图给自己壮壮胆。“右边……这里。”她在大腿根处圈出一个巴掌大的范围。
&esp;&esp;“好。”库洛洛用手背轻轻推起她裙子。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绷起来。他动作缓住,解释道:“别想太多,纹身而已,我会很专业的。”
&esp;&esp;“我、呃……”她对自己重复:‘别想太多别想太多。’&esp;就这样慢慢掀起裙子,能感觉到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逐渐裸露的肌肤。哇啊啊啊——不行,太像脱衣舞了。她慌忙把裙摆塞进内裤里,尽可能面不改色地说:“嗯嗯,来吧,我准备好了!”
&esp;&esp;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逗笑了库洛洛。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她面前,当下叹了口气:“你说准备好了,那就不要再晃腿了,不然我怎么下针?”
&esp;&esp;她看着尖锐的枕头有些发怵。“但、但是看起来会好痛啊。”
&esp;&esp;“扎错位置不是更疼?还会很丑。”
&esp;&esp;她扁嘴。“威胁我?真是的……”
&esp;&esp;见状,库洛洛把消毒液倒在抹她腿上拿手掌抹开,又向她担保:“不用怕,我会尽量不让你疼。”
&esp;&esp;这、这话说的有歧义啦!!还是说是她头脑太污了?乌奇奇捂住脸,从指缝中观察他。他低着头,认真持着针管,沾了一下墨水,将针头轻放在她肌肤上,说:“忍住,不要动。”
&esp;&esp;那针头迅速刺入又拔出,黑墨水渗入她毛孔,留下一滴永久的痕迹。
&esp;&esp;“嘶……”她咬住嘴唇。
&esp;&esp;“还好吗?”库洛洛抬头看她,用拇指抹去刚被带出的一滴血。
&esp;&esp;被他这么一碰,刺痛感立马变得酥麻,她含糊地唔唔两声。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小心翼翼将针不断刺入她皮肤,进进出出,每当她腿不自觉地一抽搐,他就牢牢按住她。
&esp;&esp;她捏住桌沿的手有些颤抖。她另一手捂住嘴,尽量咽下闷哼。刺痛感逐渐转变为连绵不绝的钝痛,钝痛又转为一种瘙痒,像波浪一样侵袭、洗刷着她。那只蜘蛛逐渐被他雕刻在身上,墨水的黑好像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好像很软……啊不行,在想什么!她不断将一种奇怪的快感吞咽下去。有次没忍住,呜咽声从指缝中泄露出,像一种喘不过气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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