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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落在她眼角,依然是怜惜的口吻说着冷森的话,“平南侯有个次子,同他爹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侯府连三代尽出纨绔,一到我这儿便可这劲儿巴结。下个月让御史赞他几回,再让平南侯爬去讨好太后,万亩良田送到太后舅家,不信她不点头。九月下旨年底出嫁,另给你辟一处郡主府,就在城东提督府右手边,早早给你建起来了,改明儿带你去瞧瞧,你定然中意。”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眨一眨眼镜,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子便落下。
他缠了她一缕发,放在鼻尖嗅闻,饮下她的香,深藏。“往后的日子我都替小满安排好了,怎么?小满不愿意?”
“我…………不是…………我不知道…………”她不明白,转折倾然压过来,她头脑混沌,无法可想。
他捧住她的脸,一遍一遍亲吻膜拜,魅惑的双唇轻轻开合,呢喃着:“娇娇什么都不必想,只需记住,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心是我的,只需跟着我就好。”
退后来贴进去,落在她唇上,“来,娇娇张嘴,小舌头让阿爹尝一口。”
她受了蛊惑,中了毒,成了他手中玩物,仿佛一身性命都让让他捏在手里,没有半点转圜。
她失了心魂,他如痴如醉,他说:“娇娇,我的娇娇,真真是个勾人的小娇娇,让阿爹吃了可好?”
她茫茫然摇头,望见他邪邪勾唇笑,落进了陷阱,再也爬不出来。
她中了他的蛊,这一生一世都注定是他最心爱的小奴隶。
景辞攥紧了他胸前衣衫,怯怯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好害怕…………”
双臂将她环抱,她小小的一团都让他藏在臂弯里,揽住了拥紧了,吻着她恋着她。“别怕,娇娇是我的心肝儿肉儿,我愿挨上三千六百刀凌迟,也不愿娇娇受半点苦。”
惨白的蜡烧到末尾,原本晦暗的地牢愈加沉郁,灰蒙蒙的画面唯有桌上光着腿的美人是鲜艳的,乌黑的长发嫣红的唇,蒙蒙昧昧一双眼如三月桃花楚楚动人,这一吟一叹已然吊起一颗心,这小小纯真尤物,嫩得恨不能滴出水来,教他如何能放手?
她靠着他,委屈道:“都是哄人的鬼话,方才是怎地欺负我的?我那般求你,你竟半个字不听。”
陆焉忍不住,在她绯红的耳垂上咬上一口,哄着她说:“那怎么算欺负,那是教你长大为你解惑。娇娇还小,世上还有许多种快活娇娇没能体会过,往后都让我来教,可好?”
景辞道:“可你是个太监!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晓得,嬷嬷都教过了,太监没有那个,跟女人…………跟女人成不了夫妻…………”话说完,她没有勇气看他,可怜巴巴的把头埋得更低。
她这一句话刺得他怒火上窜,恨不能将她吊起来抽一顿,但她语调稚嫩,分明是个未懂事的孩子,终是不忍心责备,叹一口气,缓缓道:“说到底,你仍是嫌弃…………”
景辞心里亦不好过,想要追上他的话,解释一句,但张张嘴却哑然无言,她跨不过那道坎,他不是神仙菩萨,任是天大权柄,焉能扭转乾坤。
滴答滴答,是荣靖伤口上尚未凝结的血在滴,他的命消散在破陋的地牢里,出生时伴着万千富贵,归去时尸身不全,人生起起伏伏,不过如此。
沉默许久,陆焉对她,终究是成也叹息,败也甘愿。两件披风,一黑一红,将她从头到脚裹起来。景辞自觉羞愤,将观音兜反戴,遮住一张粉嫩俏丽的小脸。厂公大人孤身进的地牢,出来时怀里却多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任谁都要多心,但那又如何?说出来就是死,谁敢多嘴?
依旧是那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车内能放半张床,景辞就被仍在柔软的床榻上,由得他手把手将准备的衣裳换上,景辞仍是羞赧,扭扭捏捏往外躲,陆焉坦然,“小时候连出恭沐浴都伺候过,这会子才知道害羞?”
景辞咬唇,“早知道有今日,才不让你近我的身,才不救你,就让你受足那四十大板,看你活不活的成!”
陆焉道:“我若是死了,谁来疼小满?行了,小屁股抬起来,亵裤穿上再同我吵。”
景辞羞得满脸通红,伸手推他一把,“你又说我!真要逼得我去上吊投河不成?”
马车里为何恰好有给她的衣裳,他为何能恰如其时地赶到,这一连串她懒得过问,也知他无所不能。但心中止不住惊惧犹疑,爱与恨交织,她分不清自己的心事。
“锦衣卫诏狱都敢闯,还怕这几句话?”他伺候她穿戴妥当,再坐到她身后,取一柄犀牛角雕花梳来为她理头发,将她因汗水打结的长发都梳通,再细细编两股长辫,收拾出一个俏生生小姑娘,满意道:“真真花朵一样的美人,种在本督院子里可好?”
“不好,不好,什么都不好。”她仍赌气,一双腿在小床上乱蹬。
陆焉浑不在意,一收手臂将她揽在怀里,捏着她葱尖似的小手,闲来玩闹,“你放心,景彦就在后边马车里。回去好好休息,别再跟着这小子瞎折腾。外头的事情不必过问,宫里也少去,只等着出嫁便好。至于荣靖,他托付你什么,你全当没有听过,不然…………别怕,躲什么?我总是舍不得罚你的。”
景辞小声反驳,“你哪里有舍不得?今儿晚上我瞧着,你那模样,真恨不得掐死我。”
他握了她的手在唇边亲吻,时不时咬上一口,牙齿磨着指节,麻麻痒痒,顺着她的话说:“这话不假,倒真是被你气得,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景辞惊诧,抬起头来看他,“你这人…………动不动要人命,恁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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