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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不到的是,当天晚上,王爷,世子爷,还有上官锦都没有回府!白文萝到康王妃那儿的时候,孟氏和她的那三个孩子都已经在那了,除外还有一个是姨娘所生的,看着才五六岁光景的小丫头。
康王爷的世孙,也就是孟氏的长子,名为上官墨,表字子墨,年十七。因孟氏曾说过,上官墨与上官锦较亲,白文萝因此多看了他两眼。只见是个眉粗嘴阔,面上线条粗硬,长相也较粗犷的少年,但是并不难看,只是眉眼间跟上官锦一点都不相似。不过一看就是个脾气直爽的,见到她后,马上就咧开嘴,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二婶。
余下的两位,二少爷上官祺是个斯文俊秀的少年,身上的气质看着倒是与上官锦有些相似。只是年纪尚幼,十五未到,瞧着面上的稚气还未全脱,然那言语间已显露出成熟稳重的风度,并且进退有度。而那位小姑娘,名为上官毓,刚满十二,虽还是一团孩子气,但瞧着那眉眼,长大了必是个美人胚子无疑。
剩下的那位庶出的,年纪最小的姑娘,叫上官璃,是由她亲娘,姓段的姨娘领着的。母女两都有些羞羞怯怯的样,那小女孩见了白文萝甚至都不敢开口叫人,仅是蚊子般的哼了一声,顿时让座上的康王妃不满地皱起眉头。孟氏赶忙打了圆场,康王妃也懒得跟她们计较,便就过去了。
于是相互之间简单行了礼后,白文萝便站在一边服侍着康王妃用膳,段姨娘也是站在一旁候着,只是这满屋子沉闷且压抑的气氛下,谁还有心吃得下饭的。大家基本上都是陪着康王妃,草草吃了两口罢了。特别是上官璃,平日里她本就少出来接触这样的场合,加上年纪又小,性情内向羞怯,坐下后,甚至就没怎么敢动勺子。
这才是大年初四,白文萝看着这一桌一点都不马虎的美酒佳肴。记得两年以前,她暂住在这里时,那个时候,整个王府都在准备着请人吃年酒,其热闹程度,自不必说。而今,大年节还未过,又加上上官锦才刚大婚,正是应该大肆庆祝的时候。可眼下这瞧着,哪还有半点过年的热闹气氛。王府里似乎连请客摆宴等一应事务都免了,只有外头的房屋各处都挂着的大红灯笼,琉璃花盏,以及彩色丝绦等喜庆之物,提醒着他们,眼下正是过年节大婚期。
一桌人坐着吃饭,却连咀嚼的声音都听不到,整个花厅里的气氛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但是席中的一应礼仪却都不能有丝毫马虎了,于是这磨啊磨的,伺候着康王妃吃完,又等着她跟孙辈们说了会话。直到孟氏轻轻提醒了一句,康王妃才似终于想起,白文萝已是空着肚子,在旁边生生站了小半个时辰了。
“今儿心情烦闷,倒是忘了你还没吃,快坐下吧,元音你让丫鬟们把新的热菜换上来。”康王妃看了白文萝一眼,说着就朝孟氏吩咐道。
“是,弟妹快来坐下,这也伺候半天了,累坏了吧。”孟氏笑着朝白文萝招了招手,然后又吩咐旁边的丫鬟把那些已经变冷的菜撤了。
“不累,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白文萝笑了笑,走过去,道了谢,然后才在孟氏旁边坐下了。
“行了,我这也有些困倦了,想进去歇一会。虽王爷还在宫里,但眼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而且这到底也是大年节,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只要别过了火,好好玩闹一番都随你们。”似不想跟白文萝同坐一桌般,白文萝才刚坐下,康王妃就站了起来,然后轻轻交待了两句,就扶着丫鬟的手转身走开了。只是她在将要走进去时,忽然微顿了顿,稍偏过头往白文萝这边看了看,又瞅了瞅候在她旁边的丫鬟,打量了几眼,然后才收回目光进了穿堂。
康王妃离开后,这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只是眼下大家都吃完了,白文萝坐下后,还未动筷子,孟氏担心她会觉得尴尬,便示意上官墨们先离开。而段姨娘也是不敢在这会坐下同桌吃饭的,康王妃一离开,她便也顺势跟孟氏告了辞,经孟氏点了头,她才带着上官璃出去了。
“多谢嫂子。”花厅里最终只剩下她和孟氏后,白文萝看着新端上来的热菜热汤,便笑着道了句谢。
“不瞒你说,你还未进门之前,长卿就已经托了我,在这王府里,他若不在时,让我多照看着你些。”孟氏抿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盏,笑了笑道。
白文萝微低下头,似羞涩般,一时没接话。
“眼下那边的时局还未定,不过正如王妃刚刚所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不要太担心了。”孟氏接着又道了一句。
白文萝点了点头,说道:“让嫂子费心了。”
“呵,快些吃吧,免得一会又凉了。”孟氏摇了摇头,笑得温婉。
天,阴沉了三天。上官锦也整整三天未归,包括康王爷和世子爷也是,没人清楚事情进展得如何了,或许有人清楚,只是并未跟白文萝说起。这几天里,孟氏也过来看过她两次,略坐了一坐,但提到这事的时候并不多。就是偶尔点到了,也多是让她放宽心,余的再没有了。
只是,正月初七那日,应该是白文萝回门的日子。可眼下这样,自然是不能回去了。于是那日一早,在孟氏的帮忙安排下,白文萝备了满满一车的回门礼,又亲笔修书一封,然后派人一同送到西凉去。
是夜,那倾洒狂舞了整整三日的鹅毛大雪,终于有了见缓的趋势。沉香服侍白文萝沐浴完后,叫上木香拿着毛巾过来,一边仔细地给白文萝挤着头发里的水,一边开口道:“二奶奶莫要太担心,我瞧着那雪似快要停的样子,明儿那天应该是要放晴了。这是个好兆头呢,没准二爷明儿就回来了。”
白文萝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开口,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玉梳。一旁的柳黄往这边看了两眼,眼圈儿微红了一下,然后就赶忙端着已经变冷的茶水出去了。沉香顿时朝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道了一句:“一整天阴阳怪气的,跟谁都欠了她似的,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身份!”
“别在二奶奶跟前乱说那,小心别人听到了。”木香马上轻轻提醒了一句。
沉香顿时会意,一时有些懊恼,赶忙说道:“二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以后说话注意着点,眼下我才刚进门,若是你们犯了错,让人抓了把柄,到时我也不好太偏袒着。”白文萝说着就放下手中的玉梳,然后接着道:“都出去吧,不用你们服侍了。”
白文萝在床上躺下后,木香进来帮她放了纱帐,然后又吹了灯。屋里一时暗了下去,只有外屋那被罩在银红纱罩里的烛光,丝丝缕缕地透了进来,隐隐约约地照出这满屋的寂寞。
夜渐深,天空飘落的雪渐渐停了,偶尔一阵夜风刮过,将树枝上的积雪卷了起来,纷舞,飘落……
她一直以来的睡眠都很浅,这几日更甚,就是半夜风吹在窗户上发出微微的声响,她都能醒过来。只是连着几日这般差的睡眠质量,身子终于觉得疲倦,白文萝幽幽叹了口气,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因到底是困了,也因慢慢调整好了心态,于是才躺在床上没多会,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本以为,今晚终于可以一觉到天亮了,却没想,也不知何时,她忽的又惊醒了过来!然还未睁开眼,就发现,有人,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吵醒你了?”黑夜中,他的声音轻缓且沙哑,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虚幻感。
“你——”她怔了怔,然后就要起身,他却将她按了回去,然后草草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就上床掀开被子挤了进去。将她搂了过来,再把被子盖好,被窝里的温暖香甜让他轻叹了口气。手掌摩擦着她的胳膊,下巴在她脸上蹭了蹭,又在她额头上吻了几下,然后才垂下脸,开口问道:“这几日里可曾担心了?”
“你没事了?”她亦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担心我了吗?”他说着,手就从她的衣摆处探进她的衣服里,慢慢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
“自然是担心的。”她说着就动了动身子,往他身上贴近了点。他的手还有些冰凉,忽然就探到她的背上,那感觉,竟是有些怪异的舒服。
“想我了?”他笑,手就往下慢慢滑了去。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没事了吗?”白文萝说着就要移开身子,上官锦只好把手移上来,搂住她道:“还没最后下定论,不过不会有大事的,别担心。”他说着就抬起另一只手,忽的就将她整个抱到他身上,让她压在他身上,然后把手移到她脸上,捧起她的脸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几日没见,可有瘦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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