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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哪 哪吒（第2页）

乔嫣抬着眉，骇怪地望着警察，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一副惊惶不安的样子，那警察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弹起身来，问：“同志…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想问问，洛元小区…怎怎么走…”

“嘶…洛元小区？”警察盯着乔嫣的脸，略微有些迟疑，道：“沿着这条街直走，右拐坐九路汽车，过两站就到了。”

“谢谢…”

“诶同志，你真的没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那警察赶紧走了出来，一把扶住乔嫣，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哪吒，或者说，他根本就看不见哪吒…

“不…不用…”

乔嫣轻轻将那警察推开，自顾自地沿着街道向那端走去，街道两旁都是落叶萧萧的梧桐，掉落了长长一街的枯黄色落叶。

乔嫣微低着头，就像一个被铐上脚镣的死刑犯走向刑场一样，在街道上颓靡颤步…

警察皱着眉头，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随手在自己的备注本上写道：2018年10月31日7点32分，一个奇怪的戴眼镜女子……

乔嫣就这样拉着哪吒走过长长的一条街，直到走到街道尽头，她突然像发了疯似的，身后像安装了火箭推动器一般，撒着脚丫沿原路狂奔，边跑边一路嘶喊尖叫…

路过警察局的时候，那警察赶忙把刚点的烟扔在地上，摘下帽子就追了上去，然而，刚刚跑到一个拐角处，乔嫣的影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察愣在原地，“嚯”了一声，气喘吁吁地向四处张望…

乔嫣一路未歇，感觉路上遇到的每个人变成了哪吒，冲她咧嘴狞笑，于是她逢人就躲。

回到家后重重把门关上反锁，连窗户也扣得死死的，拉上窗帘后，又把冰箱从厨房搬到门口堵上，这才瘫在沙发上喘气，如逢大赦。

随手从怀里拿出手机，刚要拨通电话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冰冷彻骨的声音，再次于乔嫣耳畔响起…

“凡人，想抛下我？！”

如同头顶着了一个霹雳，乔嫣感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像一团死泥一样，从沙发上滑到地板上，满脑子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

“我…我不该横过马路，不该不爱护花草，不该看坏坏的漫画，不该在超市捏方便面，不该在吃沙拉的时候不沾番茄酱，不该…”

“够了，你错在这些？”哪吒喝道：“你错在亵渎神明！！”

一字一顿，字字分明，像一连串的炸雷一样，在乔嫣耳畔轰鸣。

“神明？！”

乔嫣突然被这两个字怔住，瞳孔猛地放大，缓缓抬起头，刚好对上哪吒如炬般的目光，这样一幅矮小的身姿，此刻让乔嫣觉得更像一位孤傲的帝王…

“吾名哪吒，三坛海会大神，莲花仙是也！”

声色稚嫩但不减轩昂，从虚空中磅礴而出，经久不衰，在乔嫣耳畔回响…

“风火轮修好之前，我哪儿都不能去，你也用不着怕我！”

把话扔完，瞟了一眼乔嫣，便转身向沙发走去，娴熟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当电视那边传来嘈杂刺耳的广告声时，乔嫣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子，木讷地望了一眼哪吒，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孩儿的模样…

乔嫣心里不禁暗暗发憷：真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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