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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在想,你之前还和陆川你侬我侬,非他不嫁来着,看他受了伤你急得要死,现在你是巴不得陆川死吧!”阿洛这话说得也是一针见血,不留余地,听得慕染面色有些发白,然而阿洛说得并没有错,她之前心中因为有着陆川,所以对于陆川的一切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然而现在慕染明白自己的心境,她同陆川已然再无可能,而陆川又害的苏钰如此,不管是不是因为苏钰,她明白自己的内心,终于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中,陆川从未都出现过。
其实慕染是想要感谢莫依然的,若非因着莫依然而让慕染看清楚了她同苏钰之间的点滴,慕染便不会意识到,原来她心中的爱情,早就一分不差地给予了苏钰,而对于陆川,那不过只是依赖罢了,她对陆川的感情,一直以来,就像楚河至于自己,或者是师尊之于自己,是依赖,也是亲情,然而物是人非,时入逝水,她同陆川,究竟还是到了这般地步。
慕染想到这里,也是觉得造化弄人,不由得冷笑一声,而那样的笑意落入阿洛的眼里,却是叫阿洛又是皱了皱眉,摇头瞧着慕染,开口说道,“我说慕染,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苏钰身体里的解毒之法,自然大可放心,虽然还要过些时日,不过往好的方面想,假以时日,你就不用再受制于陆川了,我们现在呢,暂且委曲求全,慕染,你就不要多担心啦!”
阿洛说得没有错,如今苏钰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苏钰也明白慕染之前为何要远离他,他此时对陆川虽说恨之入骨,不过也明白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所以他只能够主动远离了慕染,然而谁也不知晓此时苏钰的心急如焚。
慕染轻轻点头,微微抬起眼来,是天边阴沉沉的天色,她如今并非担心苏钰,然而她内心的不安日复一日地愈发强烈,如今白若馥的面色愈来愈不好,她也不敢随便对她用六弦琴,苏籽的蠢蠢欲动慕染几乎能够轻易察觉出来,若是苏籽真的取代了白若馥,苏家之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的事情已然很是棘手,若是再遇见苏家之人,慕染自然知晓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慕染担心的并没有错,而她此时并不知晓,陆川同苏家人之间的交易。
而她再见到白若馥的时候,后者已然病倒了下来,映入眼帘的白若馥弱不禁风的面庞,屋室之中炊烟袅袅,慕染点燃了熏香,瞧着面前之人稍微缓和的面色,她面上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对上白若馥灵动的眉眼,她却还是蹙着眉头,扣住白若馥冰凉的右手,慕染轻声安慰,“不过是一场风寒,你不必多想,过些日子便痊愈了。”
白若馥面上是惨淡的笑意,她自己的身子自然自己再清楚不过,明知道慕染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她扯着嘴角,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意,然而发现自己却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吧,自然也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慕染轻拍着白若馥的手,微微点头,示意白若馥不必多说些什么,“你想听我弹琴,是么?”
她既然能够看穿一切,只是白若馥一个眼神,纵然苍白无力,她也明白她心中所想,对上白若馥的双眸,慕染强笑着起身,眼前是一把普通的古琴,正是白若馥贴身之物,慕染双手抚琴,十指翻飞,听着熟悉的音律,白若馥终于嘴角泛着微笑,虚弱地闭上了双眸,她实在是太困了,之前强撑着精神,此时放松下来,竟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慕染的琴音持续了许久,直到一曲毕了,她抬头瞧着眼前虚弱的女子苍白的睡眼,她终是沉沉地叹息一声,像是气纯欲说些什么,只不过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又为白若馥掖了掖被角,终是缓缓离去了。
她早就料到一出了门便能够看见守在门外的白老爷,白若馥本就是这位白老爷的独生女儿,如今她病入膏肓,白老爷没有一房妾室,只有女儿一个,她自然心急如焚,此时一瞧见楚慕染,就像是看见了活菩萨,几乎要给慕染跪下来,“楚姑娘,老夫知道您是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慕染怎么不知道白老爷此时的心情,然而她心中苦楚,却是也什么都说不出口,毕竟他女儿此时身为苏籽的鼎炉,身不由己,便是慕染也无可奈何。
不过她神色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纵然心中倒抽一口凉气,慕染还是沉沉开口,“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这白老爷自然知晓慕染的本事,也知道她既然这般开口,那么便一定有法子治好自己亲生女儿的病,如此想来,他先前的慌乱终于缓和下来,只是愈发感激地看着慕染,简直恨不得同她跪下来,面上更是感激涕零地开口,“楚姑娘,小女的性命,全在姑娘的手上了!”
慕染其实心上也很是苦恼,白老爷这般说来,简直就是无形之中给了她极大的压力,她面上虽说是面无表情地同白老爷这般说来,心中却也是苦不堪言,白若馥如今身为苏籽的鼎炉,又被苏籽强占了如此之久,更何况苏籽如今更是蠢蠢欲动,事情是出乎意料的棘手,若是想要让白若馥康复,也不是没有法子,然而苏籽却是要灰飞烟灭,才能够使得白若馥从这一场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苦难之中解脱出来。
倒不是没有摆脱鼎炉的法子,不过这法子却是九死一生罢了。
“白老爷放心,慕染定然竭尽所能。”不过慕染既然答应了白老爷,她也不会忙碌答应下来。
倒是阿洛听说了慕染这件事情之后,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张大了嘴巴,“慕染,你人没事吧!”以阿洛对慕染的了解,他自然知道慕染不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她同白若馥的关系虽好,只是此番凶险,阿洛怎么想,都不觉得她们二人的关系已然好到了这般地步。
慕染却是扯了扯嘴角,面上挂着清清淡淡的笑容,她其实也有着自己的私心没错,只是她同白若馥也算是一见如故,更何况这个丫头天真可爱,心无城府,又被苏籽白白占去了她生命之中如此美好的时光,这一切本就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承受的,她曾经也如白若馥这般天真,她身边许多人也是如此,比如彤彤,又比如许多年之前的莫依然,然而谁也没有逃脱命运的玩笑,变成了后来的模样,她看着白若馥,忽然觉得深深的同情,也早已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便是绝对不能重复自己的路,至少,她应该有活下去的机会。
阿洛似乎是看出了慕染的心思,又有点儿不明白,思来想去,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便是如今苏籽毕竟霸占着白若馥的身子,且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若是苏籽真的得逞,蠢蠢欲动的苏家人势必会有所行动,且不说苏家人本来便对慕染恨之入骨,此时也不知晓他们同陆川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到了这般地步,到时候大家都要落一个腹背受敌的地步,想到这里,阿洛也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也在这一瞬间十分赞同慕染的行为,虽然慕染并不是这般想着。
不过说到救出白若馥,阿洛皱着眉头,这显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正如他们一开始便有所忧虑的,这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
若是想要解除鼎炉的束发,还需要去到西北苦寒之地取得一盏琉璃灯,只有那盏灯,才能够吸走此时身处于白若馥体内的魂魄,然而琉璃灯是传说之物,慕染在昆仑生活了那么多年不过也只是听说过这般物件,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更何况后来从昆仑山上下山之后,几百年的光景,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曾亲眼见到这盏琉璃灯的消息。
念及如此慕染不由得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阿洛一眼便瞧出了慕染心中所想,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更是扑闪扑闪,“唉慕染,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我见过那琉璃灯!”
什么!阿洛那般话无论是谁听着只怕都是要大吃一惊,便是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楚河此时若是听见阿洛这般说来,也是要露出同此刻慕染这般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的,慕染显然是不能太相信阿洛,声音愈发沉沉,“阿洛,你莫要骗我!”
只在书中记载,便是昆仑掌门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慕染自然不信阿洛是见过的,然而转念一想,阿洛的深不可测是谁都知道的,不过谁都不知道阿洛的道行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慕染如今甚至怀疑昆仑掌门的年纪是否是要比上阿洛的,既然阿洛这般说来
心中虽然疑惑,不过阿洛也是说干就干,到了翌日,他便已然收拾了行礼,要带着慕染离开江流城,这一日一大早,不出所料,陆川如同往常一般出现在慕染的门口,然而看着慕染同阿洛并肩而行的模样,他显然是一眼看出慕染同阿洛之间的猫腻,漆黑幽深的眼眸几乎要看穿了慕染,他大步上前,一双大手已然紧紧扣住慕染纤细的手腕,阿洛压低了声音,声音之中的威慑力落入慕染的耳里,也显得刺痛难当,慕染几乎难以直视阿洛此时的眼睛,只能听见他声音之中极力压制的怒气,“你要走?”
慕染没有解释,也已然明白,陆川大概是以为自己要同阿洛一起逃离江流城,然而他是忘记了么,毕竟如今苏钰的性命仍旧在他的手中,尽管此时苏钰已然差不多恢复过来,也几乎要脱离了陆川的掌控,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慕染还是要逶迤一阵子。
他抬起眉眼,眼神之中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与冷静,嘴角微微勾起,慕染只是佯装无事一般笑道,“陆川,你忘了么,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她故意提及苏钰之事,无非是给陆川一记定心丸,陆川以为自己了解慕染,而事实上慕染又何尝不了解他呢?!
果然,慕染话音刚落,陆川怒气冲冲的面色终于缓缓平静下来,然而扣着慕染的右手却始终没有放松,陆川皱着眉头,声音之中仍旧是怀疑的模样,“那你现在这是?”
阿洛本就对陆川揪着慕染的行为很是不满,此时刚想着帮慕染讨回公道,不想慕染快了自己一步,倒是将自己想要干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川,不带丝毫隐瞒,这下阿洛倒是沉默了下来,毕竟他们谁都不明白苏籽此时同陆川之间的关系。
既然陆川有意让慕染接近了白若馥,阿洛同慕染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只怕陆川故意以此试探慕染,又或者是拿慕染做一枚棋子,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而慕染接近白若馥也不是完全处于劣势,毕竟白若馥也是白夜瞳同莫依然之间情感的关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晓陆川是有着什么阴谋,慕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如今她既然是要同陆川一块儿去寻了那盏琉璃灯,慕染深知此行凶险,离开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光景,她如今那香薰给白若馥续命,还能够为她多挽回一些时日,然而陆川这一边,显然是瞒不住,与其他处处怀疑,倒不如将真相直接告知陆川。
更何况慕染也很想看看,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陆川之后,陆川的反应。果然,片刻的震惊之后,虽然陆川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不过他先前那般复杂的神情还是没有逃过慕染的眼睛,正是那一刻,慕染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正如慕染所料,陆川并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冷笑一声,“那琉璃灯有四大凶兽看守,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望而却步,慕染,你确定你要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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