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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陶公1（第2页）

“范蠡这一生虽有偌大成就，但对咱西施其心也真，自与她后，从没想过其他的女人。”方才那个人张嘴站起来又想抗议，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胡某也不去理他。

“那是最难的，自此留下规矩，陶氏弟子，一夫一妻。今有钱的，同时明的三妻四妾，暗的五颜六色，有嫌多的吗？”胡某此言，客栈里的女人都是心有所感，不住点头。

“咱陶朱公仙游三江，其与西施之后就此姓陶。百年辗转，后人见咱鄱阳湖湖大水好土也肥，就在此留了下来。”嘟，众人至此始知陶公乃范蠡之后。

“陶朱公之后，嫡系近世数代单传。唉！所以咱侯县之人，都称老的叫大陶公，少的叫小陶公”没有嘟。

“三十五年前，小陶公大婚，耗了十年，只得一女。唉！”胡某欷嘘不已。

“陶公之妻不久即逝，留下这个小女儿，也是有病，其症不轻。”言下之意，陶朱公嫡系在此就要绝了。

“咱梁王埠的乡亲都说，陶朱公嫡系在此就要绝了，赶快续弦吧。陶公却说，何妨，咱本家姓范。”胡某两手一摊，“意思是说，有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没什么要紧。他老人家如此豁达，大伙儿没话说了。”

“但这个独女，就要拼命去救。”全场都是同意。

“因此，陶公广邀名医，但此女之症甚是棘手，诸医都是束手无策。”胡某顿了一顿，也许叹了一口气，“最后，能治此病的，只有端木长生。”嘟。

众人闻此名，虽然其实有许多人早就知道始末，仍是悚动。端木长生，人称鬼医，乃因其医法邪门，不似正派，有人亲见他夜半盗尸，切其肉来吃，连骨头都啃。众人窃窃私语，颇不赞同。

胡某也不理会，继续说道：“端木长生的意思，这小孩的病是胎里带来的。她母亲因长年不孕，当然心切，终日求神拜仙，只盼有个子息。一旦有身孕，当然欢喜，但也是这个心头担子，深怕肚里胎儿有所闪失，终日战战兢兢，身体自然不爽，如此雪加霜，恶性循环，加她素来体弱，最后胎儿竟早产三月，五脏皆不健全，其母不顾命地把婴儿产下，因此元气大伤，元气大伤，嗐。”说到这里，高明一点的医生，都是看得出来的。

“根源所在，乃因其母本就有一种心病，所以此女之心，便似其母，加之早产，先天更加不良，所以一生出来，竟不啼哭，实乃心血不足之故。”客栈里的女子，有当过妈妈的，知道小孩先天不良的痛苦，无不听得掉下泪来。

胡某续道：“所以其他的医生，心里想的，是让这女婴好吃好睡，好好回老家，没人相信她活得过一个月。端木长生的意思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说了一个如果。”众人都想，什么如果？

“他问陶公，如果医她女儿，要用三条人命来换，干不干？”

“咱陶公不懂。其实三条人命算啥，凭他的本事，三万条命买来了也不在乎。”胡某看有人不信，“不信，还有你更不信的在后头哪。”嘟。朱百麦跟斐来都说哪有可能，孟子柯两人只是微笑。

“咱陶公就问了，三条人命什么意思？这端木长生说，要救女婴的命，需要三味药。第一味，得吊住她前后的心经，早两个钟头，晚两个钟头，让她的心脉不渐慢而止。”众人似懂非懂。

“第二味，他要旧燕地古华山山头的紫兰。用这，护住她的元气。本来，若婴儿怀胎足月，就可用白头山的千年老蔘，但这女婴太弱，老蔘的阳气还没救她就要冲散了她，所以用不得。”众人仍是似懂非懂。

“最后一味，端木长生要的是巫峡南岸面阳处的雨燕燕窝。用这烧了成香，缓缓促女婴长肉。”长江三峡之险是不用说的了，就不知这三样哪样比较难办？

“这三味。第一味可寻皇元宫之助，早晚各吊两个钟头的脉，连续一个月，足以累死一个牛鼻子。另两味，嘿嘿，在这雪季想古华山和巫峡，起码要死十个人，所以说三条命还是少算的。”

“对寻常人家，想得这三味药，那还是让孩子死了比较快。但对咱陶公，事就不一样。”嘟。

“咱陶公，左遣神差，右嘱鬼使，两匹日行千里骏马，就此驰了出去。又唤大鹏鸟，一飞冲天。”胡某口沫横飞，“只一日，红色千里马，载来了皇元宫王真人；白色千里马，载来了九云观省心女道长；大鹏鸟一飞九万里，载来了夸父山无心无肝无颜童子。”那时众人皆知皇元宫的王真人，夸父山无颜童子还少人见闻。

“王真人与省心道长嘛，本就咱陶公旧识，这个无颜童子，恐是端木长生的面子。”这是胡某人猜的。

“三位仙长齐聚，探了女婴，陶公述明其意，端木长生把治病的法子说了，于是事不宜迟。”

“王真人施展神功，早两个钟头，晚两个钟头，延住了女婴气息。”

“省心道长骑了千里马，急奔巫峡去取雨燕燕窝。”

“想必那无颜童子乘了大鹏鸟去摘兰花，非也。他说，古华山山头的紫兰早就绝了。也该有幸，全天下就他夸父山还有几株，那就这样吧，说罢要了白绢，提笔鬼画符了一般，让大鹏鸟带去山。”

“就这样，这无颜童子、端木长生与王真人整日照顾，护住了女婴。隔两日，大鹏鸟带来了兰花，端木长生将之分成三份，取清净泉水，将花浸入，再以小火慢煮，十二个时辰后，滤过了残花，将此液喂予女婴，如此三回六天，女婴终于有了血色。”众人至此方吸了一口气。

“二十多日后，省心道长飞奔而回，带来雨燕燕窝，她说那巫峡连日大雨，峡壁极难攀爬，她伙同当地人费尽了办法，终才得了两窝，遗憾之至的是，为这棘手任务，当地韆夫摔死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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