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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己巳之变115（第2页）

皇太极根本不理他，转几个弯杀到北京门户通州，袁崇焕只能亦步亦趋伴随左右。明军副总兵周文郁提出：“大兵宜趋敌，不宜入都。且敌在通州，我屯张家湾，相距十五里，就食河西务，敌易则战，敌坚则乘，此全策也。”（《明史纪事本末·补遗》。意思是，我们追击敌人，没有皇帝的调兵手谕不能带大军进北京，否则有造反的嫌疑。敌人在通州，我们驻扎到张家湾，不远不近，进可攻退可守，正合适。）

袁崇焕说：“周君言是。弟恐逆奴狡诈异常，又如蓟州，显持阴遁，不与我战。倘径通都城，则从未遇敌之人心，一旦动摇，其关系又不忍言”。“君父有急，何遑（闲暇）他恤？苟得济事，虽死无憾。”（周文郁《边事小纪》卷一，意思是满洲兵若走小路再次迂回，绕过我们直扑京城，两百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京兵有立即崩溃的可能，这对国家极度凶险。皇上有难，我们什么都不要顾忌，直接进京参战，若能打退满洲兵，就算死也心甘）。

河西会议之后，袁崇焕率领九千关宁铁骑，日夜兼驰行120里，由间道急奔，抢在皇太极之前，于十九日抵达北京外城广渠门要求进城休整。

没日没夜的骑马奔跑，累呀！饿呀！困呀！

此时朝中诸公想到毛文龙种种沥血擦泪之言一一成谶。毛文龙被害四个月不到，“东江破，属国叛，而逆虏长驱”，“关门动胡笳之咽”成为现实。几十万满蒙大军长驱直入，在中原杀人放火奸淫掳掠，进逼京师天下震动。这一切皆是袁崇焕杀害毛文龙大帅所致，无不对袁崇焕恨之入骨。再加上从蓟州开始，皇太极几乎和袁崇焕走相同的路线，只比袁崇焕略晚几个时辰抵达北京城，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官员中产生：袁崇焕在引导皇太极进京。

脑洞既开，脑补后来。先前对毛文龙的不信变成对毛帅的坚信。先前对袁崇焕的相信变成完全不信。

一个极有可能已经通敌卖国的汉奸带着大军进京城后再里应外合接应外寇入城，社稷危矣！

崇祯帝暨其文武大臣都是聪明人，明确表示不准进城，你们就在城外打。

满明大决战先在德胜门打响。

满桂率兵与八旗血战，明军京师在城墙上开炮射箭予以支援。这些京兵承平百年疏于武备，不谙兵戈，多有军官不知城头上祖传的大炮为何物！在这些人的火力支援下满洲人没有射死几个，倒是误伤明军无数，包括满桂在内。

袁崇焕看出朝廷对他的怀疑之心，也知道自己乱杀毛文龙给国家引来塌天大祸罪孽深重，唯一的求生之道就是拼命作战力挽狂澜，用行动证明自己清白借以赎罪。他赶到北京城后饭都没有吃一口就同八旗兵杀作一团。

事实证明满人过万不可敌纯属虚构且无雷同。

疲惫不堪的九千关宁铁骑对阵数万八旗精兵和大量蒙古帮凶。袁崇焕身先士卒拼死力战，身中多箭两肋如猥，幸有重甲护体，依旧大呼酣战不下火线。

关宁铁骑当然知道袁崇焕犯的罪有多重！他们同袁崇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想包住自身利益就得拼命。在感同身受，同仇敌忾下，得其鼓舞誓死搏杀。先后击败莽古尔泰、阿巴泰、阿济格、思格尔，将他们追得慌不择路跑到冰河上，冰裂，淹死冻死不计其数。接着，袁崇焕以据坚城，抄后路的正奇之道，派一部分援兵到八旗身后打游击。奈何那些关内军队将校无能士兵废物，徘徊多日毫无建树。九天后，袁崇焕亲抄小路偷袭皇太极军营，先用火器打再用骑兵冲，一场厮杀将满蒙联军赶出京师。

皇太极身入敌境只为发财，不想同冢中枯骨袁崇焕继续交战，以免拼个两败俱伤为他人所趁，于是耍弄几个小手段：

一是用袁崇焕射过来的箭射了同样勤王的满桂，令本就与袁崇焕不和的满桂误认为袁崇焕勾结满洲，派兵混在八旗军中暗算自己。他拿着箭去告御状，最后成为袁崇焕的死罪之一。

二是向毛文龙学习使用反间计。令一个被俘的太监听到袁崇焕信使正与皇太极如何如何勾结的言语，然后安排他（她）逃回北京去向崇祯报信。

崇祯本就对袁崇焕杀害毛文龙非常不满，只因五年平辽的梦幻方才隐忍。如今毛文龙死亡的恶果彰显无异，五年平辽成为一句笑话，那个太监的汇报无疑解释了袁崇焕杀害毛帅的动机。

崇祯帝是个眼高手低急躁多疑，行事武断偏偏自以为是的糊涂蛋。当即以“谋叛欺君，结奸蠹国。斩帅以践虏约，市米以资盗粮。既用束酋，阳导入犯，复散援师，明拟长驱，及戎马在效，顿兵观望，暗藏夷使，坚请入城，意欲何为？致庙社震惊，生灵涂炭，神人共忿，重辟何辞！”的罪名将袁崇焕拿下。

城外与满洲八旗对峙的关宁铁骑得到消息后立即撤出战斗返回宁远。一副北京城破不破，国家亡不亡，民族灭不灭，同胞死不死，关宁锦的大爷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做派。相信那一刻他们感受到皮岛将校眼睁睁的看着毛文龙大帅被袁崇焕杀害的心情。

皇太极大喜，立即发兵二打北京城。

崇祯下达圣旨要祖大寿带兵回来继续战斗。祖大寿代表关宁铁骑回话：“老子们不认皇帝，不认朝廷，只认袁大帅。你不把袁大帅放出来，老子们就袖手旁观，看着你们被鞑子干掉。”

崇祯帝无计可施，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计，没有功夫没有能力计较祖大寿抗旨不尊。缚虎容易放虎难。已经撕破脸，崇祯帝怎么还敢放袁崇焕出狱带兵，直接反了怎么办？于是命令袁崇焕在牢里以书信发号施令，指挥关宁铁骑继续作战。祖大寿这才返回京师同八旗兵作战。

祖大寿并不知道他的举动给袁崇焕增加一条新的死罪：“将朝廷兵马据为己有”。

这种收买下属拥兵自重的行为，无论哪个皇帝，哪个政府都不会容忍，更加坚定崇祯帝的杀心。

汉人的京师遭到异族侵略，各地官员纷纷带兵勤王，情况开始对满洲不利。皇太极见事不可为，非常痛快的撤出战斗，一路烧杀掳掠满载而归。后经统计发现十年之内无需再为钱粮发愁，满洲上下都有吃撑的感觉。

汉人事后统计发现满洲不但长驱直入攻打京师，还沿途残破数百县，屠戮汉人数百万，掳走钱粮财物数十万车，人口十数万。汉人史书中称这一事件为己巳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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