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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张纸问她。
“一片湖”林致平静的回着,没有表情。
“这有一只小船,我们俩个仔细看看好不好”医生柔声道,在纸的右下角,画着一条船,湖面很静,它却摇摇欲坠。
“是吧”医生耐心的继续说道“你明明能看到,却一开始没有注意,你只在乎你看到的,却忽视了本来存在的不是么”。
“人生很长,摇摇欲坠不是你看的,那是风,你无法把握的风”
“医生”林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如果我们都无法把握自己的人生,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她的眼泪开始滴落,她开始痛恨自己,如果那天自己不是去买止痛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逆转的机会了,她永远忘不了文静弥留的时候跟她说的话,是那么的无助和悲凉,她是亲眼见到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的手溜走。
林致觉得心里医生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去说服她,门外的周轩看着她,满脸的心疼。身后的余婕和邹婷也红了眼,她凄凄然站了起来,想扯出一个笑容来,终是倒在了地。
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阵哀嚎“为什么,为什么”
今年的秋天太短,天冷得太快。
她们相约在医院门口摆了一束花。胡亮和王骁也来了。
王骁瘦了很多,他低着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远远的向这边张望着。
他低着头,放下口罩,一条疤赫然出现在脸,虽然淡了很多,依旧的触目惊心。
1
每年一入冬,林致开始抱怨,不知不觉也到了第三年。只要过完中秋,就一天比一天冷,夜一天比一天凉。她裹紧棉袄,跺跺脚,快速的走着。本来这个点她不用出来了的,奈何文静晚吃坏肚子,疼的死去活来。余婕和邹婷参加了学校的一个座谈会,到现在没有回来。她看文静疼的实在不行,想着送她去医务室,奈何她死活不去,她就想着去买点止痛药。
出去没多久她就碰了周轩,自从知道车阿姨是他的母亲,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一步,周轩见她神色慌张立马询问,便与她一起回的宿舍。
谁知一推开门,眼前的景象林致差点吓哭,只见文静倒在地,鲜血从她双腿间流出来,林致带着哭腔冲过去“静静,静静,你怎么了?”
周轩也吓坏了,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叫救护车”。
文静自从开学,就一直郁郁寡欢,早出晚归,说是社团排练,有好几次邹婷看她躲在卫生间流眼泪去关心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暑假回来的林致她们就惊讶于她的风格转变,由原先的假小子变成软妹子,续起了长发,穿了裙子。她本身就好看,如今更是女神,颇有点邹婷的意思了。大家还在觉得她已经想通了,终于肯收拾自己出去祸害大好少年了,谁知道她终日闷闷不乐不知何故。
待到周轩和林致把她送到医院,此时文静已经神智不清,开始说着胡话,她拽着林致的手突然说“不要告诉我妈妈,我对不起她。”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匆匆赶来的医生看了一眼症状,“马手术”,离得最近的护士拿着对讲机立马联系急救室,很快一群人簇拥着把她推了进去。
站在门外的林致此时完全吓呆,离她的22岁还有几个月,她能经历什么。她开始全身哆嗦,两眼空洞的抓着周轩的手“周老师,她会不会离我们”一开口,发现声音也抖的不行。
“没事没事”周轩搂过她的肩膀安慰道,满眼的担心。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孩子的爸爸在哪,是宫外孕,要做手术”。
两个人看到眼前递来的的文件都呆住了。
“我是她的老师,她的父母在外地,我先签字,先救命要紧”周轩反应过来,就要提笔。
“求求你,求求你”林致终于哭出声来,拖着护士开始下跪“求求你,她还不满20岁,还是个孩子”她开始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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