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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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真实之貌26（第1页）

煤油灯回到了它所处的那段过往时空之中，空气中游离着的浓郁煤油气息却没有随之立刻消散，仿佛它还在架子上，从来没有离开一样。

莱恩的鼻翼微微抽动，看向煤油灯在消失前所处的位置，那里有着萤火虫一样的点点辉光在渐渐变得微弱。这个过程不算很长，仅仅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那些细碎的泛黄辉光就随着煤油气息一起彻底在这个晦涩的船长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斑驳地阴影下，莱恩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目光久久未曾移开，整个人好像呆滞了一样，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莱恩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对于如何逃离忒修斯之船，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定计。

船长室在甲板的右上方，透过破碎的玻璃可以看到甲板之上是一团白雾，白雾之中什梅莱斯·赫苏克的身影隐约可见。

莱恩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他并没有立刻选择逃离忒修斯之船，而是依次将指南针、航海图和忒修斯的航海日志等物品再次收入口袋之中后，方才来到甲板上。

看着手掌不知何时变成蟹钳的什梅莱斯·赫苏克，莱恩轻蔑地嗤笑一声，不管什梅莱斯·赫苏克变成什么样子，莱恩清楚的知道，这些形象都是什梅莱斯·赫苏克，或者说是不同过往时刻的什梅莱斯·赫苏克。

坐在橡木桶上的什梅莱斯·赫苏克影子微微一动，随即睁开了沉睡中双眼，这双眼睛在昏暗的甲板上显得异常明亮，它们直勾勾地盯着莱恩，透出一种饥渴难耐的绿光，就像一头久未饱食的野兽在审视着意外闯入的猎物。然而，那贪婪的目光并未完全脱离沉睡的迷离，带着一丝不自觉的茫然。

“我是该称呼你为什梅莱斯·赫苏克先生，还是该称呼你为海盗先生呢？”

听到莱恩口中说到什梅莱斯·赫苏克这个名字，什梅莱斯微微愣神，一双贪婪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又似乎极为熟悉。

片刻之后，深埋在海盗帽底下的什梅莱斯·赫苏克诡异的怪笑起来，脸庞扭曲，扎根于身下橡木桶上的触须根根拔出，像是无数双脚一样带着他脱离橡木桶的束缚。

“叽叽叽叽！”

橡木桶上浮现出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它疯狂的怪叫着，在甲板上蹦跳着想再次回到什梅莱斯的触须底下。

“呵呵，无所谓，他们都是我，我也是他们，而你也终将成为我！”

触手带着什梅莱斯来到莱恩的跟前，他舞动着蟹钳，张开臂膀，似乎在宣告着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你比我想象当中的要聪明许多，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就能猜出一些真相，倒也不亏我给你的那杯酒。”

什梅莱斯随意的用蟹钳将聒噪的橡木桶碾碎，一边又围绕着莱恩上下打量。

“不过你也比这个家伙愚蠢。”蟹钳拾起一块橡木桶碎片在莱恩眼前舞动了几下，嘴角带着讥讽。

整个幽灵船是由不同过往时空的船只碎片拼凑成的，在这些割裂的时空当中游走，时间的流逝要快上许多，只有在甲板上时间的流逝要相对慢上少许，过往时刻的他颇为欣赏莱恩，还隐晦的提醒过他呆在甲板上，现在这个时刻的什梅莱斯只觉莱恩愚蠢，慢慢的呆在甲板上被同化不好吗。

“我其实十分好奇你的脑袋是怎么猜到这些的，不过你既然辜负了过往时刻我的欣赏，那就留在这里和这可怜的家伙做个伴吧。”

什梅莱斯将橡木桶的碎片扔在甲板上，收敛起脸上的讥讽，语气淡漠嘶哑的说着。有些事情既然摆到了明面上，也无需再做隐瞒，哪怕过往时刻的他再欣赏莱恩，那又跟现在时刻的他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他只想将莱恩同化吸收，身体的饥饿让他嘴角都流出了口水，眼中绿芒大盛。

什梅莱斯嘶哑的声音落下，莱恩身上顿时冒出密密麻麻水草状的绒毛，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盘绕着莱恩的身躯，欲将莱恩完全包裹同化。

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莱恩感到慌张，他静静地看着身上冒出的白色绒毛，浅浅的笑着，没有任何动作。那些从他身体里钻出的绒毛却在什梅莱斯惊愕的目光当中飞快凋零。它们落在地上，在一阵凄惨古怪的哀嚎声过后，变成了一团团灰烬。

“什梅莱斯船长，我们不妨坐下好好谈一谈，先别那么着急掀桌子嘛。”

莱恩踏在灰烬上，看着一脸愕然的什梅莱斯，缓缓开口说道。

命运盗取，莱恩可以盗取别人的命运，以别人的身份行事，也可以盗取自己的命运。未来未曾发生的命运他并不能盗取，然而这个能力作用在自己身上，却可以盗取一段自己过往的命运。

这一刻莱恩盗取了一段他刚刚被幽灵船吞噬时的命运，这个时刻的他还未曾和什梅莱斯·赫苏克发生过对话，同化规则自然不能作用在他身上。

“你以为我是谁？还想跟我谈谈，我可是什梅莱斯！”

听到莱恩说的话，什梅莱斯脸上的惊愕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愠色，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跳出同化的规则，还若无其事的想和他谈谈，这无疑是在挑战他在幽灵船上的权威。

没有理会莱恩的话语，什梅莱斯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他可不管莱恩是怎么跳出同化规则的，胆敢挑战他的权威，那就得死！

愤怒的咆哮声回荡在忒修斯之船当中，无边的怒意似乎冲昏了什梅莱斯的头脑，一团鲜红的血雾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将周遭的白雾逼散，在这团血雾之中，他的身影不断变化，很快一个奇丑无比的怪物就从血雾之中钻出。

这个怪物的身形扭曲，仿佛由无数痛苦的灵魂聚合而成。粗糙不平的皮肤上散布着无数双眼睛，里面深邃又充满暴戾，犹如黑夜中最诡异的星辰，散发着冰冷且不祥的光芒。

它那粗糙不平的皮肤宛如被火焰严重烧伤，那伤痕处时而喷出恶臭的蒸气，时而渗出黑色的液体，其痛苦和腐败的气息令人作呕。

这怪物一出现就冲着莱恩发出低沉而又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之大，仿佛能够撕裂耳膜，将人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这是什梅莱斯·赫苏克在幽灵船上的真实面貌，也是忒修斯航海日志当中提到的那个怪物！那个吞噬了忒修斯之船所有船员的最终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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