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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剑来（第1页）

"剑来！"

林清雪指尖迸发的不是剑气，而是十万次轮回里被揉碎的情丝。因果剑冢轰然震颤，断剑残兵化作赤色长河倒卷九霄，每柄剑的缺口都映着叶无悔不同年岁的面容。

叶无悔足踏虚空，周身三百六十处大穴亮起星芒。无垢琉璃体通透如镜，竟将赤色剑河折射成漫天霞光。霞光里浮现出十万年前初代武祖刻在混沌青石上的武道总纲，那些蝌蚪般的古篆突然活过来，在两人之间游成阴阳鱼图。

"这便是武道尽头？"林清雪轻笑，发间玉簪突然崩碎。三千青丝暴涨如银河垂落，每根发梢都系着个持剑的虚影——那是她在不同时空修成的剑道分身。十万道剑光同时斩向阴阳鱼眼，剑气碰撞竟发出编钟般的古音。

叶无悔瞳孔收缩。他看见自己的琉璃武体正在古音中龟裂，裂纹里渗出的是当年在伽蓝寺剃度时的黑发。大雄宝殿的晨钟暮鼓突然在裂纹中回响，十八罗汉的铜像从伤口里钻出，各自结着不同的武道手印。

"好个罗汉镇武体！"叶无悔并指如刀，竟生生剜下胸口佛印。淋漓金血在空中凝成降魔杵，杵身缠绕的却不是佛门经文，而是他自创的逆武九式。杵尖点中剑河刹那，十万剑道分身同时捂住心口——她们的剑心都在渗血。

林清雪忽然旋身起舞。绣鞋踏过的虚空生出墨莲，每片莲瓣都是被压缩的武道意境。当第七步踏出时，墨莲绽放出混沌初开的太初剑意，这剑意竟在叶无悔的琉璃武体上刻出甲骨文般的裂痕。

"太初...太易...太始！"叶无悔连喝三声，背后浮现三朵武道青莲。莲花开合间吞吐着洪荒气息，竟将甲骨裂痕补成先天八卦图。乾位突然射出一道紫电，劈开剑河直指林清雪眉心。

伽蓝钟声再度响起。

这次钟声来自林清雪眼底。她瞳孔深处浮现微缩的伽蓝寺全景，大雄宝殿的匾额突然飞出，化作万字佛印挡住紫电。匾额裂纹里渗出暗金血液，那是当年叶无悔在佛前立誓时滴落的武道精血。

"你果然留着后手。"叶无悔冷笑，额间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眼眸中旋转的并非瞳孔，而是微缩的九重天阙。当第七重天阙亮起时，林清雪发梢系着的剑道分身开始逐个汽化，汽化后的白雾在空中凝成武道锁链。

锁链哗啦作响，每一环都是被具象化的武道瓶颈。林清雪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里浮现出两人初遇时的桃花林。桃花瓣沾血即燃，火焰中走出个蓑衣剑客的虚影——那竟是叶无悔在第九世轮回时的模样。

蓑衣剑客抬手便是一招"烟雨断江"。这是叶无悔早该失传的起手式，此刻却裹挟着林清雪的情劫剑意。剑气未至，叶无悔的三朵武道青莲已然凋谢，莲瓣落地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原来情劫还能这么用。"叶无悔突然盘膝而坐，天灵盖冲出赤色狼烟。狼烟中沉浮着十万把兵刃虚影，从石器时代的骨刀到未来的光子剑应有尽有。这是他在不同文明纪元收集的武运，此刻全部倒卷而下，在林清雪周身形成武道坟墓。

林清雪青丝尽白。她以指代剑在空中画圆，圆圈里浮现出九重天阙的倒影。当第八重天阙亮起时，武道坟墓突然爬出无数青铜傀儡，每个傀儡都在演练叶无悔某世独创的武学。

最可怕的是一具三头六臂的傀儡，它同时施展着佛门金刚掌、道门两仪剑以及魔教血影步。三种截然不同的武学在它身上完美融合，掌风剑影所过之处，连虚空都留下灼热的武道轨迹。

"武道通神？"叶无悔终于变色。他认出这是自己苦寻三千年未得的境界，此刻竟被情劫催生的傀儡施展出来。咽喉突然传来凉意，林清雪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点在他喉结，指甲上流转着凝成实质的武道真意。

伽蓝寺的晨钟恰在此刻敲响第一百零八声。

钟声里，叶无悔看到自己当年跪在佛前的身影。小沙弥的僧衣突然燃起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的却是林清雪在十万次轮回里被斩碎的情丝。这些情丝此刻正缠在他脖颈，随着钟声越收越紧。

"原来如此..."叶无悔突然大笑，震碎周身三百六十处大穴。喷涌的星芒没有消散，反而在空中组成河图洛书。当最后一点星芒归位时，九重天阙轰然崩塌，露出藏在最深处的半枚青铜棋子。

林清雪的剑气突然凝滞。她看到青铜棋子上刻着两人前世的名字，那些笔画正化作小剑刺入她的剑心。最痛的不是剑气反噬，而是棋子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与当年叶无悔为她暖手时的温度一模一样。

虚空突然下起血雨。每滴雨都是破碎的武道意境，雨中隐约传来初代武祖的叹息。当血雨停歇时，九重天阙的废墟上开满优昙花，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闭目悟道的武者虚影。

叶无悔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花瓣上浮现出林清雪舞剑的画面。他忽然并指划开胸膛，取出一截晶莹剑骨——那是他第一百世轮回时，为救林清雪被天劫劈碎的剑道根基。

"还你。"剑骨刺入林清雪眉心时，所有优昙花同时绽放。花蕊中的武者虚影齐声诵念武道真解，声浪震碎了残存的因果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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