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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冀州侯苏护反上（第1页）

丞相在金銮殿上那可是直言劝谏君主，这份忠肝义胆谁能比得上啊！早知道那些诸侯要来朝拜，这掏心掏肺写的奏文都白费啦！

话说纣王听了这事儿，那叫一个高兴，麻溜地就回宫去了。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早朝，文武百官两班人马来朝拜祝贺完事儿。纣王就跟当驾官说：“赶紧把我的旨意传下去，给那四方的诸侯们，让他们在各自的地盘给我挑一百个良家美女，甭管富贵还是贫贱，只要长得漂亮端庄，性格温柔，懂礼贤惠，举止大方，来给我后宫干活儿。”这天子旨意还没说完呢，只见左边那班列里有个人立马出声上奏，趴地上就说：“老臣商容要跟陛下您说道说道：君主您要是有道，那老百姓就能开开心心干活，不用您下令都乖乖听话。再说了，陛下您后宫的美女，那可不止一千人呐，嫔御往上还有妃后呢。现在凭空就要挑美女，恐怕老百姓都不待见您啦。臣听说：‘您要是把老百姓的快乐当快乐，老百姓也会把您的快乐当快乐；您要是把老百姓的忧愁当忧愁，老百姓也会把您的忧愁当忧愁。’这会儿水旱灾害老是来，您还想着搞女色，这可太不应该啦。您瞧瞧尧、舜，那是和老百姓一起乐呵，用仁德治理天下，不动刀不动枪，不打仗不杀人，吉祥的星星亮闪闪，甜滋滋的露水往下掉，凤凰停在庭院里，灵芝草长在野地里；老百姓丰收，东西多得很，走路的人都互相让着，狗都不叫，晚上下雨白天晴，稻谷还能长出俩穗；这才是有道兴盛的样子啊。现在陛下您要是就图眼前这点乐子，那眼睛被美女迷得晕乎乎，耳朵听着不正经的声音，整天喝酒玩女人，在花园里闲逛，到山林里打猎，这就是无道要败亡的兆头啊。老臣我身为丞相，在朝堂上有个位子，伺候您三代君主了，不得不跟您讲讲。臣希望陛下您：提拔能干的好人，赶走那些不咋地的，修行仁义，明白道德，那祥和之气就能遍布天下，自然而然老百姓就富裕财物就充足，天下太平，四海都和和美美的，和老百姓一起享受没边儿的福分。况且现在北海那边打仗还没消停呢，正应该修养您的德行，爱护老百姓，珍惜钱财花费，重视差遣命令，就算尧、舜也不过就这样；又何必非得挑几个美女，然后才觉得快乐呢？臣我愚笨，不知道啥忌讳，希望陛下您能包容我。”纣王琢磨了老半天：“你说的太好啦，我这就取消。”说完，群臣退朝，圣驾回宫。这事儿就先不说啦。

没想到纣王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领着八百个小镇的首领来商朝都城朝拜。这四大诸侯是谁呢？分别是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诸侯都到了朝歌。这时候太师闻仲不在都城，纣王宠信费仲、尤浑。各个诸侯都知道这两人把控着朝政，专权作威，少不了先送礼贿赂，来拉拢他们的心。这就是俗话说的：还没去朝拜天子，先去拜见宰相。这里面有个诸侯，是冀州侯，姓苏名护。这人性格火爆，刚正耿直，哪里懂得去巴结攀附？平常看到稍微有不公平不合法的事，就依法处置，一点也不宽容，所以他跟这两人都没送礼物。也是赶巧了，那天这两人查看天下诸侯都送了礼物，唯独苏护没有礼单，心里大怒，记恨上了。不说这个。这一天是元旦的吉祥早晨，天子早上上朝，召集了文武两班官员，众官朝拜祝贺完毕。黄门官向陛下禀报：“今年是朝贺之年，天下诸侯都在午门外朝贺，等着您的旨意发落。”纣王问首相商容，商容说：“陛下您只需要宣四大首领臣子面见您，询问民间风俗，是淳朴还是浇薄，国家是治理得好还是不安定；其余诸侯都在午门外朝贺就行。”天子听了很高兴：“你说得太好了。”随即命令黄门官传旨，宣四大诸侯进殿面见，其余在午门外朝贺。

话说这四位镇诸侯穿戴整齐朝服，轻轻摇动着玉佩，走进午门，走过九龙桥，到达丹墀，高呼万岁朝拜完毕，俯身伏地。纣王慰劳说：“你们为我谋划治理，安抚百姓，镇守边远地区，使远方安宁近处稳定，多有辛劳，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我心里很是高兴。”东伯侯上奏说：“我们承蒙圣上的恩德，担任总镇的官职。我们自从担当此职，日夜小心谨慎，常常担心不能胜任，辜负了圣上的心意，即便有些小小的功劳，也不过是臣子分内之事，尚且不足以报答圣上恩情的万分之一，又怎敢劳烦圣上挂念。我们感激不尽。”天子龙颜大悦，命令首相商容、亚相比干在显庆殿置办宴席款待。四位大臣叩头谢恩，离开丹墀，前往显德殿，依次入席设宴，这就不说了。

天子退朝来到便殿，宣召费仲、尤浑二人，问道：“之前你们向我奏报，想要让天下四镇的大诸侯进献美女，我本想颁布旨意，却被商容劝谏制止了。如今这四镇诸侯在这里，明天早上召他们进宫，当面颁布命令，等他们四人回国，以便挑选进献，也免得使臣来回奔波。你们两位觉得怎么样？”费仲俯身伏地上奏说：“首相劝谏制止挑选美女，陛下当时采纳，随即停止旨意，这是美德啊。臣子们都知道，百姓们也都知道，天下人都敬仰。如今突然又要施行，这是陛下不能取信于臣民呀，万万不可。臣最近访查到冀州侯苏护有一个女儿，容貌艳丽如同天仙，性情幽静贤淑，如果选进宫里，在身边侍奉，能够胜任差使。况且只选一个人的女儿，又不会惊扰天下百姓，自然也不会引人注意。”纣王听了这话，不禁大为高兴：“你说得太好了。”立即命令随侍官传旨，宣召苏护。使者来到馆驿传旨：宣召冀州侯苏护商议国家政事。苏护随即跟着使者来到龙德殿，朝见礼仪完毕，俯身伏地听候命令。纣王说：“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品德性情幽静，举止合乎规矩，我想选她在后宫侍奉。你作为国戚，享受着国家的俸禄，担任显要的职位，永远镇守冀州，坐享平安康泰，名扬四海，天下没有人不羡慕。你意下如何？”苏护听了这话，严肃地上奏说：“陛下宫中，上有皇后妃子，下到嫔御，不止数千人，妖冶妩媚的，难道还不足以愉悦陛下的眼睛？竟然听信身边谄媚之人的话，让陛下陷入不义之地。况且我的女儿如蒲柳般平凡的姿质，向来不懂礼仪规矩，品德和容貌都没有可取之处。请求陛下关注国家根本，赶快斩杀这个进谗言的小人，让天下后世知道陛下正心修身，接纳谏言，不是喜好女色的君主，难道不是好事吗？”纣王大笑说：“你说的话很不懂大体，从古到今，谁不希望女儿成为荣耀的门楣。何况女儿成为后妃，尊贵堪比天子，你作为皇亲国戚，显赫荣耀，还有什么能超过这个？你不要迷惑，应当自己好好思量。”苏护听了这话，不禁厉声说道：“我听说君主修养德行勤勉政事，那么百姓就会心悦诚服，天下都会敬仰跟从，天赐的福禄永远长存。过去夏朝失去政事，沉迷淫乱酒色。只有我们的祖宗不近声色，不积聚财物，品德高尚的就授予官职，功劳大的就给予奖赏，能够宽厚仁爱，才能取代夏朝，彰显诚信于万民，国家才能安定，永远保住天命。如今陛下不效仿祖宗，却效仿那夏王，这是走向败亡的道路啊。况且君主喜好女色，一定会颠覆国家；卿大夫喜好女色，一定会灭绝宗庙；士人和百姓喜好女色，一定会伤害自身。而且君主是臣子的表率，君主不追求正道，臣子也不会被教化，反而结党为仇，天下的事还能说吗！我担心商朝六百多年的基业，一定会被陛下扰乱啊。”纣王听了苏护的话，勃然大怒说：“君主召唤，不等车驾备好就应去；君主赐死，不敢违抗。何况只是选你的一个女儿做后妃？竟敢用鲁莽的话违抗旨意，当面驳斥我，拿亡国之君来和我相比，大不敬，还有比这更严重的！让随侍官把他带出午门，送到法司审问依法处置。”左右随从立即将苏护拿下。这时转出费仲、尤浑二人，上殿俯身伏地上奏说：“苏护违抗旨意，本该审问。但陛下因为挑选他的女儿，导致他获罪，让天下人听说，会说陛下轻视贤才重视女色，阻塞了进言之路，不如赦免他让他回国，他感激皇上不杀之恩，自然会把他的女儿进贡到宫廷，来侍奉皇上。差不多百姓就会知道陛下宽厚仁慈，接纳谏言包容，而且保护了有功的臣子，这是一举两得的办法。希望陛下批准臣的建议施行。”纣王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依照你们所奏。”随即降下赦免的旨意，让他回国，不得长久羁留在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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