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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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瘟疫蔓延的银月城（第1页）

莉娅踩着黏腻的银色液体奔逃时，身后传来骨骼扭曲的脆响。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卖花的老妇人正在变异——原本佝偻的脊骨刺破皮肤，重组为半透明的胚胎供养管，粉色营养液在管壁里汩汩流动。

"第七区封锁了！"艾尔维斯扯着她拐进暗巷，机械手掌在砖墙上擦出火星。月光从屋檐缺口漏下来，照见巷尾蜷缩的感染者：那人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跳动的哺乳纹，像无数条猩红的蚯蚓在血肉里钻行。

议会钟楼传来诡异的摇篮曲。莉娅的量子左眼突然灼痛，残缺的视野里浮现星尘颗粒的轨迹。她顺着光点指引看向排水沟，在漂浮的机械残骸中发现半枚炸弹外壳——表面沾着的乳白色液体，正腐蚀着生锈的铁栅栏。

"是哺乳纹分泌液。"艾尔维斯用齿轮镖挑起残片。镖尖突然剧烈震颤，他的机械心脏迸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莉娅这才注意到，残片内侧刻着的议会徽章下，藏着她的量子左眼特有的星芒纹路。

暗巷尽头传来婴儿啼哭。两人翻过尸堆垒成的路障，看见永生难忘的景象：成排的感染者跪在广场上，脊柱供养管插入中央的金属巨茧。茧壳随着哺乳纹的脉动收缩，每次挤压都喷出大团星尘雾气。

艾尔维斯的机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胸腔。莉娅转身时，发现他的心脏防护罩不知何时打开了，蓝血正顺着齿轮缝隙渗出，在地面腐蚀出与炸弹残片相同的纹路。

"它在召唤我..."他的电子音带着杂波，瞳孔里闪过星尘炸弹的全息投影。莉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巨茧顶端裂开的缝隙里，正闪烁着熟悉的蓝光——那是她三年前被剜去的量子左眼残片。

广场地面突然塌陷。莉娅拽着艾尔维斯滚下斜坡，后背撞开腐烂的木板墙。地下室里堆满玻璃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胚胎供养管的原型体。艾尔维斯的蓝血滴在最近的舱盖上，哺乳纹突然活化，隔着玻璃舔舐血迹。

"别看那些纹路！"莉娅用围巾蒙住他的机械眼。但已经太迟了——艾尔维斯的胸腔传出黏液翻涌声，齿轮间隙渗出乳白色消化酶，滴落处的地板瞬间被蚀穿，露出底下沸腾的星尘乳池。

培养舱突然集体爆裂。艾尔维斯不受控地走向乳池，机械骨骼在蒸汽中软化变形。莉娅扑过去抓住他的肩甲，却被甩到墙上。量子左眼的残片在巨茧深处发出尖啸，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钙化。

"杀了我..."艾尔维斯的声音突然清晰，他的右手死死扣住左胸腔，"趁我还能控制..."但变异的手指已经刺破防护罩，乳白色酶液喷溅在莉娅脸上，烧穿了蒙眼的围巾。

巨茧在此刻完全裂开。悬浮在星尘乳池上的炸弹核心露出真容——六棱形的晶体包裹着莉娅的量子左眼残片，眼瞳中映出无数个正在异变的艾尔维斯。议会摇篮曲突然变调，所有感染者的供养管指向天空。

莉娅扯下颈间的冰封蔷薇吊坠，用齿尖咬碎花瓣。极寒雾气暂时冻住艾尔维斯的变异，她趁机将吊坠塞进他裂开的胸腔。当冰晶与星尘乳液相触时，地下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剩那颗量子左眼在虚空中诡异地眨动。

冰晶在艾尔维斯的胸腔里发出脆响。莉娅拖着他在钙化的地板上爬行，身后传来星尘乳液沸腾的咕嘟声。量子左眼残片在虚空中投射出全息牢笼，每个栅栏都是变形的哺乳纹。

"去通风管…"艾尔维斯喉咙里挤出带冰碴的声音。他的右臂突然反向扭曲，机械手指插进墙缝，扯开锈蚀的铁网。莉娅嗅到腐败的蔷薇花香从管道深处飘来，混着某种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管道尽头是议会废弃的培育室。成排的玻璃罐里漂浮着皮肤残缺的胚胎，脐带连接着顶部的哺乳纹发生器。艾尔维斯的蓝血滴在操作台上，激活了尘封的全息日志——画面里，议员们正将莉娅的量子左眼放入炸弹核心，眼瞳中映出西格莉德冷笑的脸。

"他们用你的眼睛当引信…"艾尔维斯的机械心脏突然震动，冰晶表面裂开细纹。莉娅摸到控制台下的暗格，里面藏着半管冰封纪元的抗凝血剂。当她将药剂注入他颈动脉时，培育室突然亮起红灯。

最近的玻璃罐突然爆裂。胚胎掉在地上迅速膨胀，皮肤表面浮现议会成员的容貌。艾尔维斯用变形的左臂砸碎第二个罐子，腐臭的液体中竟爬出颈带齿轮胎记的金发女孩。

"妈妈…"女孩歪着头伸出手指，指尖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地板。莉娅的量子视野突然穿透女孩的颅骨，看见里面跳动的微型炸弹——核心正是她从钟楼带走的青铜钟摆碎片。

艾尔维斯的机械心脏突然与女孩体内的炸弹同步闪烁。培育室的金属墙壁渗出星尘乳液，在地面汇聚成哺乳纹河流。莉娅扯断操作台的电缆缠住女孩，却被黏液灼伤了手腕。

"她的心跳是倒计时！"艾尔维斯撞开通风口。女孩胸口的齿轮胎记开始旋转，每次转动都让培育室的玻璃罐多爆裂一个。当倒数第三个罐子炸开时，莉娅看到了自己的克隆体——那东西的量子左眼完好无损，正隔着培养液朝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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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体突然睁开的右眼让莉娅眩晕。她的现存右眼开始渗血，视野中出现重影。艾尔维斯用冰晶覆盖的机械臂击碎玻璃罐，却在触碰克隆体时被量子纠缠锁住——他的每个齿轮都开始逆向旋转，蓝血从关节裂缝中喷涌。

"你才是最佳载体…"克隆体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声。莉娅的右眼突然看清真相：所有培育罐都通过星尘乳液连接着地下巨茧，而茧内正在孵化的不是炸弹，是某种长着她面孔的机械母体。

金发女孩突然发出成年女性的尖叫。她的骨骼裂解成无数青铜脐带，缠住艾尔维斯的冰晶心脏。莉娅用抗凝血剂管刺穿克隆体的量子左眼，腐臭的羊水喷溅中，整个培育室突然外翻成子宫形态。

艾尔维斯在脐带绞杀中扯开胸腔，将冰封蔷薇的残根塞进女孩口腔。极寒雾气瞬间冻结了她的尖叫，但莉娅看到更可怕的事——冰晶正沿着青铜脐带逆向蔓延，即将触及地下巨茧的核心。

巨茧的脉动突然停滞。莉娅拖着半冻结的艾尔维斯跌进突然裂开的地缝，坠入星尘乳液汇聚的海洋。成千上万的哺乳纹在液面下蠕动，编织成巨大的产道结构。量子左眼残片悬浮在产道尽头，虹膜中映出的不再是炸弹，而是正在机械子宫内成型的婴儿。

"阻止…降维…"艾尔维斯的声音被黏液淹没。他的机械心脏在此刻完全停摆，冰晶蔷薇却在乳液中疯狂生长，根系刺破星尘炸弹的外壳。莉娅在窒息前的最后瞬间，看见婴儿睁开的瞳孔里旋转着血色罗盘。

星尘乳液灌入莉娅肺叶的刹那，冰晶蔷薇的根系突然暴长。艾尔维斯残破的躯体在乳液中浮沉，蔷薇藤蔓从他的胸腔钻出，发疯般刺向机械子宫中的婴儿。血色罗盘在婴儿瞳孔中崩裂，莉娅的量子左眼残片突然尖叫——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撕扯她的神经。

"抓紧！"艾尔维斯的机械臂突然箍住她的腰。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胸腔内剩余的冰晶正被星尘乳液腐蚀出蜂窝状的洞。蔷薇根系缠住婴儿的脐带，将机械子宫扯成两半，露出核心的炸弹引信——那枚量子左眼残片正长出血肉，与莉娅的右眼神经共振。

莉娅的右眼突然渗出银血。她抓住漂浮的青铜钟摆碎片，狠狠刺入自己的眼窝。剧痛让星尘海洋沸腾，婴儿发出西格莉德的尖笑，机械子宫的裂缝中喷出议会成员的记忆残片——每个碎片都映出他们投票通过"哺乳净化计划"的场景。

艾尔维斯用最后的力量将她推向水面。他的蔷薇根系在乳液里绽开冰花，极寒顺着脐带涌入炸弹核心。量子左眼残片在低温中龟裂，莉娅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维度尖叫。

冰层从海底迅速蔓延。莉娅撞开正在钙化的星尘表面时，艾尔维斯的心脏监控屏永远停在了归零状态。他的机械骨骼被冻在冰柱里，蔷薇藤蔓却仍在生长，在冰面下拼出巨大的星图——正是她消失的刺青图案。

机械子宫的残骸浮出冰面，里面的婴儿已经碳化。但莉娅的右眼突然剧痛——透过冰层，她看见艾尔维斯的蔷薇根系深处蜷缩着新生的胚胎，睫毛上挂着血色露珠。

瘟疫在黎明时分退去。幸存的感染者皮肤剥落，露出底下的青铜骨骼。莉娅站在议会钟楼顶端，脚下是正在融化的星尘冰原。她的右眼裹着渗血的绷带，掌心握着艾尔维斯的最后一块齿轮——上面沾着冰晶蔷薇的花粉。

金发女孩出现在废墟边缘，颈后的齿轮胎记裂开细缝，钻出青铜色的花蕊。当莉娅举起齿轮对准阳光时，花蕊突然转向北方——那里升起新的星尘云团，云层中隐约有机械子宫的轮廓闪烁。

夜幕降临时，融化的星尘在街道上绘出艾尔维斯的全息投影。他胸口的蔷薇依旧绽放，根系蔓延过整座银月城。莉娅的绷带被夜风吹散，露出变异后的右眼——瞳孔里旋转着微型罗盘，指针是永不融化的冰晶。

钟楼传来久违的钟声。莉娅低头看向冰封的广场，艾尔维斯的机械心脏位置长出了一株青铜幼苗。当月光掠过叶片时，她听见熟悉的齿轮转动声，混着星尘乳液深处的婴儿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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