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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奇怪的梦（第1页）

凤衔珠见状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许多，反手捂住了他的嘴，按住他因为惊慌而要站起的身子，低声呵斥道：“先生是不要命了吗？”

邓四知被这样呵斥，迷茫的眼神微微聚焦，看向凤衔珠反应了一会儿，才惊恐地瞪大眸子，想要转头看四周。

“我放开你，不许再说僭越之语。”凤衔珠放开了手，邓四知猛然站起身，四处走动，甚至跑到铜镜前摸自己的脸，然后陷入震惊与呆滞中。

凤衔珠意识到了什么，走出去吩咐周围的人都退三尺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接着，她走到铜镜后，看着镜中邓四知不敢置信的表情开口道：“先生是梦到了未来吗？”

“陛……”邓四知刚要开口，突然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缓了一会儿才艰难道：“夫人……我……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凤衔珠顿时有些激动，她意识到，如果邓四知因为时空的乱流看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么女帝的死因就会变得明朗。

可惜，邓四知讲完后，凤衔珠才明白，他只是在梦里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邓四知看到了登上皇位的她，看到了她的后宫，但整个梦境主要还是在他沉疴的病榻前发生的。

壮年便油尽灯枯的他，已经骨瘦如柴。在低调朴素的卧室中，只有他与素服而来的女帝。女帝握着他的手道：“邓卿，朕已再次广征天下名医。容悦没法子了，不代表别人也不行。你再撑一撑，为了朕，再撑一撑。”

邓四知醒来后仍然记得他奄奄一息时回答女帝的那段话：“陛下，而今天下经不起再次动荡。如今朝野内外，麟氏跋扈，玄氏倨傲，皆欲囚陛下于股掌。陛下已为天下牺牲诸多，不如及时抽身。臣之将死，也希望陛下自私一回。”

可按照邓四知的说法，来看他的女帝似乎并不相信他的判断，只是安慰他道：“朕知道你不喜欢君后，心中也厌弃嘉禾不够大气。可说到底，他们都是朕的夫君，前朝后宫的左膀右臂。再怎么样，顶多也就是争风吃醋，朕应付得了。你还是安心养身体，才是正事。”

邓四知却紧紧抓住她的袖子道：“陛下，听臣一句劝！快走吧！离开这里！君后和贵侍君是容不下您的宏图的！”

就是在此时，邓四知被凤衔珠唤醒了，回到了凤衔珠还在颍川时的场景。一瞬间的重生感冲击了邓四知，让他即便叙述了一次，也仍旧缓不过来。

可当他发现凤衔珠毫不惊讶地听他讲述，脸色渐渐苍白起来：“夫人……你……你也是从未来回来的吗？我的梦……我的梦是真的吗？”

凤衔珠看着他惶恐的眸子，轻轻叹了口气：“邓先生，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效忠的那位女帝，我从更遥远的未来回来，你的女帝在你去世后没多久便驾崩了。历史上没有她的死因，野史中认为是麟非时杀了她。而我回来，就是寻找她的死因的。”

“死？”邓四知消化了一下这个字，半天才摇着头：“不，不是的。如果是生命的威胁，我应该让她去找罗九乌，好像是这个名字，罗九乌。”他努力回忆刚才的梦：“他有一支庞大的，效忠女的军队。没人能在罗九乌面前杀死女帝，他对女帝……”

邓四知有些痛苦地按住太阳穴，似乎因为回忆而有些撕裂自我：“他对女帝势在必得，但陛下不信我的判断，陛下纵容他们……”

这话让凤衔珠突然站起身，小心翼翼问：“纵容他们怎么样？”

“我想不起来。”邓四知有些沮丧地抱着头：“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抬头看向凤衔珠：“那么，夫人，在这里，未来，也会发生相同的事吗？”

“是的。”凤衔珠突然觉得没办法对邓四知讲出那个结果：“你会在你效忠的女帝前去世，留下……留下这些割裂时空，无法忘记的遗憾。”

“那么夫人呢？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寻找陛下驾崩的原因？”邓四知看向凤衔珠。

“在遥远的未来，凤凰王朝该何去何从，全在这女帝真正的遗愿上。我希望知道她驾崩前到底是如何安排后事的。”凤衔珠说到这里，又犹豫的看了一下邓四知：“邓先生，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夫人在担心什么？”邓四知似乎终于缓过那口气了，他看向凤衔珠担忧的表情，有些明白了，安慰道：“没关系的，夫人。人必有一死，且不说我在此的结局如何。就算是和梦里一样，也没关系，反而使我更愉悦。我不再面对未知与迷茫，我突然明白了自己选择的道路终将成就何等伟业，即便没能长命百岁，我也毫无怨尤。”

这下轮到凤衔珠不明白了，她想问，但是又觉得有些失礼，踌躇之间，反而是邓四知先回答了她：“夫人，人的一生是否有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能否完成梦想。我是个幸运的人，当我踏上一条艰难而未知的道路时，我就看到了成功的未来。这是上天的恩赐。”

“平行时空也未必那么标准，虽然会校准，但也会有偏差。我会帮你活下来的。你，和我一起，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我们一起，拯救女帝。”凤衔珠抓起他的手，坚定道：“无论能改变多少你的命运，至少，这次，不再带着遗憾与不安离开。”

邓四知看向她，原本守礼端方的书生此刻似乎忘记了平日的坚持，他也同样握住了凤衔珠的手：“愿不辱君命。”

帮邓四知整理好情绪，又了解了一些零星细节后，凤衔珠让他先回房休息，自己则留在书房，干脆把小白放出来，与虞泉面对面对话。

虞泉则迫不及待先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猜想：“小妹，如果邓四知有这样的回忆片段，我有一个大胆又可怕的猜测，其他人也有。玄嘉禾、麟非时、玄平川，甚至是还未见面的容悦。只是每个人的记忆碎片都不一样。”

“有可能，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来了之后，觉得一切发展的都过于顺利了。他们或许都保留了关于我会成为女帝或者日后的什么片段。这让他们对后来的事有片面的理解。尤其是麟非时迟迟不杀那个孩子，现在看来或许有别的原因。但我有一个比你更可怕的猜测。”

“关于回忆？”

“关于女帝，我怀疑女帝当时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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