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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女人看见,抬手就是一耳光。
长长的指甲在顾暖耳后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血痕顺着脖颈而下,浸湿了衣领边。
“小姑娘,你的爸爸妈妈把你卖给我了,你可是来抵债的。”
抵债?
在那时还小的顾暖的心里,抵债这个词太可怕了。
她以为是要她工作来抵扣所有她爸爸欠下的赌债,没曾想,是更残酷的现实。
而顾暖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全靠把浓妆女哄得笑呵呵的,又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浓妆女才暂时放过顾暖。
而那之后,顾暖虽然表面对浓妆女唯命是从的样子,却在每天深夜思考自己该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她的赌鬼爸爸是指望不上了,就算她能逃得回家,也会再次被卖掉抵赌债。
顾暖思来想去,唯一能求救的,似乎就只有那个新妈妈了。
之后的两个月,顾暖每天都很听话地干着苦力活,却从不叫一声苦。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逃过更悲惨的命运。
机会好不容易来了,顾暖拼命地逃跑,不敢停下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直接回家。
她躲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啃着从一户人家的看门狗饭盆里抢夺来的一只白馒头,眼泪无声地流着,她用手背不同地揩去泪水,一张脸更是比之前还脏兮兮的。
当新妈妈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提着菜篮子从路口走过来时,顾暖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过神来时,新妈妈正躺在地上,脑袋也流着血,腿间也流着血,她却站在新妈妈身边,不远处的地上,还有小半只脏污的馒头。
顾暖忽地就大哭出声,惊呼着救命。
四周赶来的人家看见一个孕妇晕倒在地,有经验的人赶紧叫人打了急救电话,等救护车来的时候,顾暖却没有跟上去。
她埋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一滴血也没有,不会的,不会是她推的。
那小半只馒头在大家手忙脚乱之间被踩踏压扁,已经不能吃了。
顾暖却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只馒头的味道。
被爸爸卖掉,当她满怀生的希望来找新妈妈时,却看见她和她不久后将出世的孩子。
顾暖想着,她又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吗?
后来,顾暖没有再回过家。
她在流浪的路上经过一家家电小铺,看到了电视里扶龄孤儿院的采访。
…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好吵。
顾暖在孤儿院留下已经有一个月了。
院长和老师都对她很好,教她知识,给她做新衣服,给她将故事,拥抱她,亲吻她。
所有顾暖曾经憧憬过的爱,她似乎都在这里得到了。
可是,心里却还是有着一种遗憾。
她看着其他小朋友在有人来访时刻意表现得乖巧懂事,起初并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才知道,那是为了有一个新家。
可是顾暖觉得自己不屑于有一个新家。
亲生的爸爸都对她如此,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会幸福吗?
这样的想法直到看到顾森和左钥出现才得以改变。
顾暖只一眼就看出,顾森非常爱左钥,且愿意为了她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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