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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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道法自然（第2页）

那书生在屋内长叹一口气，俄顷不见半点响动，似是睡下了。

赵承志不以为意，兀自专心习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收住长剑，一屁股坐于地上。取出挂于腰间的酒葫芦，“咕嘟咕嘟”，饮酒解渴。略作休憩，复起身练剑。随后再休憩、再练剑，反复如此，直至东方现出一线亮光。

他这才收起长剑，悄声走入屋内。放眼瞧去，却见那书生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

赵承志摇头一笑，甚觉愧疚。

转首一瞧，忽见墙壁上挂有一顶斗笠。当下，也不同那书生打招呼，便取来斗笠戴于自己的头顶之上。

接着，探手入怀，掏出一锭碎银，轻声放于桌上。双手抱个拳，朝那书生拱手作揖，随后迈开双足，悄然离去。

赵承志出了广武城，便径直朝雁门关奔去。

行至中途，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恍如滚滚天雷，威不可当。

赵承志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抬眼瞧去，却又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上头百余丈高处，一块巨石落下，顺着狭窄的山道一路滚滚而落，来势汹汹，几个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倘若犹豫片刻，只怕被巨石碾压，从此粉身碎骨、人间蒸发。

当此间不容发之际，赵承志倒也十分果断，双足一纵，跃起一丈之高，落地后身子到了两丈之外。微微喘了一口气，又见那山石如蛆跗骨般滚来，不偏不倚，径直砸向他所立之处。

他未及多想，双足急点地，一个纵跃，避向一侧。

但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山石炸裂开来，碎石乱飞。其中一块正中他的左小腿，虽未破皮出血，却也痛入骨髓。

赵承志抓起碎石，瞧了一眼，苦笑道：“若非我眼疾手快，见机行事，险些丧命于一块山石之下。”

笑罢，快步走至那山石炸裂处，定睛一瞧，但见地面上现出一个偌大的凹坑，宽约八尺，深约三尺，周边满是碎石。

惊诧之余，不禁吐了吐舌头，感慨道：“此石坠自高峰，恍如山崩地裂，果真有千钧之力、万丈之势！”

说着说着，脑中不由自主地将那山石滚落撞击之状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

俄顷，击掌大笑道：“卫夫人《笔阵图》有云：‘丶[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说的便是眼前之状！”

转即又叹了一口气，道：“此前我浮想联翩，异想天开，正苦于高峰坠石之状不可得见，却不曾想没过多久便亲眼见到了。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开怀大笑。

笑罢，沉吟道：“昨夜，那书生援引东汉蔡邕《九势》语云：‘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焉，阴阳既生，形势出焉’。这一番高论，极似剑法总诀……”

一时间仿佛领悟剑法至理，却又难以言表，心下又惊又喜，莫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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