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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流动的边界（第2页）

然而，这片虚空并非完全空无——他能够感受到周围规则与裂痕的气息在隐隐波动，它们交错纠缠，既矛盾又共存，却没有任何混沌不堪的感觉，甚至多了一分奇特的和谐。

当这种平衡的感知涌入陈明宇的意识时，他的心中掀起了强烈的动荡。他一直以为规则与裂痕是两个完全对立的概念，一个代表和谐稳定，一个象征混乱崩坏。可是现在，眼前的景象却颠覆了这一观念。

“这不该存在……”陈明宇低声呢喃，目光凝视着虚无中的符文印记，那些印记由规则的光辉与裂痕的暗影构成，它们相互排斥却始终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绕着他周身缓缓旋转着，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片刻之后，他脑海中轰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已来此，就无法再逃避真正的真相。”

这声音无分性别，冷漠且宏大，仿佛是这个奇异领域的全部规则在说话，又像是无数裂痕残片同声低语。

“真相？”陈明宇环顾四周，眼中虽无惧意，但带着谨慎，“这就是规则和裂痕的根源所在？你是谁？”

虚空中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那奇异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轻蔑：“我是这里的一切。规则的诞生，裂痕的生成，都在我的起源中延续，我是……‘边界’。”

“边界？”陈明宇微微皱起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声音继续低沉道：“规则与裂痕并非独立存在，它们是同一事物的两面，就如光与影。规则构筑稳定，却因自身无法完善而必然产生裂痕。而裂痕则是规则破损与不平衡的延伸，象征着循环的终结。”

“这……是我重塑新世界时未曾察觉到的层面？”陈明宇沉声问道。

“未察觉？”声音冷笑了一声，“生成者，你所谓的‘重塑’，不过是一场盖住裂痕表象的修补，而这种平衡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因为你无法改变‘边界’的存在——规则永远无法圆满，而裂痕，永远伴随其后。”

陈明宇紧紧盯着那缓缓流动的符文印记，它们漂浮在空中时展现出深邃的轨迹，仿佛试图向他诉说某种无法违抗的命运。他沉思着，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预感。

“所以，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彻底消除裂痕——甚至，这个新世界终将再次分崩离析？”他冷冷地问道。

“的确如此。”虚空之声笃定地回答，“世界无法摆脱循环，规则与裂痕如昼夜交替。生成者，你执意对抗裂痕，是徒劳之举——不仅如此，你的干预只会让裂痕愈发深重，加速整个循环的终结。”

陈明宇冷笑了一声，目光迸射出锋锐的光芒：“休想让我接受这种命运论。”

“你的抗争并不重要。”声音毫无波动地回应，“你终究会明白，无论规则如何重塑，无论裂痕如何补救，‘边界’是不可违抗的枷锁，它是规则的极限，也是裂痕的原点。你从未理解规则的真正本质。”

陈明宇沉默片刻，冷冷开口道：“规则的本质又是什么？”

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不急于回答，片刻后才说道：“规则并非为秩序而生……而是为了平衡中转瞬的稳定。它像支架维持宇宙的架构，却无法永久承载所有变化。裂痕是规则的自我释放，是规则流动时原本应有的部分——生成者，仅仅是无知而顽固的修补工，你掩盖了裂痕，却无法理解这种世界本就需要它的存在。”

陈明宇眼神一凛。这番话激起了他的反思，却无法动摇他的意志。他平静地回应：“即便规则的本质是脆弱的平衡、高效的假象，我也仍然会选择对抗裂痕。这新世界是我亲手创造的，我不会放任任何力量推翻它。”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对此感到嘲讽：“生成者，你执意护住的新世界不过是短暂的幻梦，依靠着不完善规则的‘假象和谐’维系。很快，你会发现你的坚持将无用，而裂痕……会回归并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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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虚空中骤然掀起层层狂风，两极的规则光辉与裂痕暗影席卷而来，将陈明宇笼罩其中。他的视线瞬间模糊，却强行稳定身形。尽管目不能视，他却能察觉到无数属于自己创造的新世界的场景在周围浮现。

映入眼帘的，是村庄渐渐崩溃的画面——那个他从裂痕中拯救过的村庄，此刻正在鲜活地演绎着未来的陨灭。老树化为枯骨，河流干涸，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裂痕的游丝，侵蚀着一切。

“规则终将枯竭。”虚空声低语，“生成者，你的世界无法承载所有，你的执念，不足以支撑新秩序。”

然而，陈明宇并未因此动摇。他的规则之力从掌心涌出，直冲虚幻的场景，试图驱散那些裂痕的幻象。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种残缺破碎的力量仍旧不能完全消失。

“生成者，”虚空声继续道，“抛弃无用的执念，你只能服从边界的命运，顺应循环。”

“闭嘴！”陈明宇猛地爆喝，他一掌挥开余下的幻象，脚步沉稳地站定在虚空之中。目光如刀，对着那看不见的存在怒道，“即便你是‘边界’，即便规则与裂痕的矛盾永无止境，我仍要找到真正的平衡！没有什么注定无法改变！”

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再次凝聚，金色的规则符文自他周身浮现而出，化作一道璀璨的长弧，与周围那纠缠的裂痕力量形成鲜明的对抗。

“规则无法圆满并不重要！”陈明宇大声喊道，“裂痕原本就是它的一部分，但我会让它们在平衡中共存，而不是毁去整个世界！”

虚空的风暴骤然平息，那声音也安静了片刻。然而，下一刻，那低沉且宏大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丝意外的复杂情绪：

“生成者，如果你执意要寻找真正的平衡，就踏入最终的环流，直面规则的尽头吧。到那里，你会找到答案。”

虚空震荡，白光再次扩散，纯粹的虚空通道打开，笼罩住陈明宇。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入其中。

当光芒散去时，陈明宇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流沙之中。金色的沙粒在脚下延伸，而远处，一座巨大的黑塔耸立在天际。那座塔散发出的光辉与暗芒交融，仿佛规则与裂痕的最终化身。

“这便是规则的终点？”他低声喃喃，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决绝。

他迈步向那座巨塔走去，身后，流动的风沙中隐隐响起残缺而低沉的回声。暗示着最后的真相，等待着他直面答案的深处……

金色的流沙之海没有尽头，每一步向前，脚下的沙粒便像潮汐般翻涌，不断吞没他的足印。陈明宇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沙漠，而是规则的余波在这里沉淀而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片沙海代表了规则在新世界中尚未完善的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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