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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晓蕾非常不情愿的上了车,这么好的夜色多难得,就应该静静的散步才够惬意。
方乔司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说吧,想去吃点什么?”
沈晓蕾看着街道两边高楼大厦的倒影,被霓虹灯闪烁的一片璀璨,她眨眨眼睛,“真的听我的?这次我说了算?”
“嗯!”方乔司回答道。
当方乔司下车看见沈晓蕾带他来到吃宵夜的地方时,他就已经后悔了。
“我们一会就要在这吃吗?”方乔司微微皱眉的看着大排档一样的长桌,每张桌子在一段的距离时都会有一个九宫格似的涮锅,红色的汤汁咕嘟嘟的滚着水,每一个格子里都有用竹签穿好的蔬菜和毛肚之类的东西,大排的长凳上三三俩俩的坐了很多人。
有小情侣一边吃着一边窃窃私语的,也有壮汉光着膀子喝着啤酒侃大山的,沈晓蕾似乎被这里热情所感染,用肩膀撞了一下方乔司:“怎么样?这是街边串串香,你要不要尝尝?还是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吃完了就过去找你?”
大排档的服务生已经小跑着来到两人的面前:“两位是要吃串串香吗?满条街,我家的是最正宗的,我要不要我给两位找个位置坐下来?”
“好。”方乔司顺势牵起沈晓蕾的手,跟着坐在一个长条凳上。
服务生勤快的摆好了圆碟和一次性餐筷,他看着沈晓蕾有些面熟,但是碍于旁边一直看他冷飕飕的方乔司而一直不敢开口,在这种夜市街边的大排档,很少有穿着西装开着豪车的人过来吃的,这样的人,大多只会出现在顶级名贵的餐厅里才对吧。
“那边圆形的桌子上有蘸料,二位需要什么口味可以自己去调。”服务生略微紧张的说道。
沈晓蕾笑着点点头:“小邱,知道了,再来一瓶凉饮料,”说完又侧过头来问了问方乔司:“你喝什么?”
方乔司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旁边白色泡沫的保温箱,里面装着各种已经冰镇过的各种饮料和啤酒,他勉为其难的开口说道:“常温矿泉水。”
那个叫小邱的服务生这才惊喜的看着沈晓蕾:“小沈,真的是你啊。你现在这样我刚才都没敢认。”
旁边的人又有招呼服务生的声音,小邱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心的对沈晓蕾说道:“小沈,这顿算我请你和你男朋友的,你们尽管吃。”
待小邱走后,方乔司才从容的拧开矿泉水盖儿,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对啊,沈氏集团破产没多久,我就要四处打工,既要维持家里的开销,又要留下一部分还债,那时候每天晚上从这里路过,看着这些人悠闲的吃串串儿,喝着啤酒,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有时候肚子又饿又馋,就还是舍不得花钱吃一顿,有一次小邱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问我能不能帮忙收拾桌子,工钱可能没多少,但是可以免费吃串串儿吃到饱,我记得当天我一口气吃了几十串,那种滋味,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记忆犹新,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沈晓蕾如今在回忆的时候,整个人都含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也亮晶晶的,似乎正在讲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并没有一点伤感或是落魄的痕迹。
但是,这些话在方乔司的内心里,却泛起了另一阵波澜,只是他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道:“你还能打工吗?一次吃了那么多,是不是人家第二天就把你解雇了?”
“才没有,我那时候和这里的很多常客都熟悉了,和这里的人也相处的不错,自从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这里我就再也没有时间过来了。”沈晓蕾说道后面,也带有些许的感叹。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如果他和方乔司没有在当时特定的情况下相遇,或许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再有交集,就像她那时候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可以任意的涮着串串儿,但是,这种街边大排档,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要求,可能方乔司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沈晓蕾的眼睛里也渐渐有了湿意,她拿起一串儿涮好的毛肚,隐隐有味的吃着,如果不是沈家落难,谁又能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一天呢。
“你怎么不吃啊?干嘛一直看着我。”沈晓蕾放下竹签,准备伸手去拿第二串。
方乔司淡定的转过头,自顾自的拿起最近的青菜:“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吃起来的样子好丑。”
方乔司的动作井然有序,即使只是吃着街边的串串儿,好像也别其他人更优雅一些,他静静的扫了一眼还在吃的欢快的沈晓蕾,心中一暖。
这个姑娘在遇上他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辛苦,那么以后,他便要让她得到加倍的幸福。
两个人在吃完结账的时候,小邱仍旧执意不肯收钱,“你在这样和我推辞是不是瞧不起我了?不就是一顿大排档吗,你还能把我吃穷了是咋的?看到你现在生活的不错,我心里也替你高兴。”
小邱是北方人,还带着家乡的口音,说起话来又直爽嗓门又大。
沈晓蕾刚想再说什么,方乔司便上前一步,主动伸出手,“我叫方乔司,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你到我们家里坐坐。”
小邱急忙用身前的围裙擦擦手,然后才握住了方乔司的手:“一定一定。”
直到看着那辆豪华的劳斯开撕车开远了,旁边才有人开口打趣道:“呀,小邱,你要发达了,一看人家的穿着打扮、坐着的车子都是高级货,你攀上这样的人,以后就不用守着这个大排档,风里来雨里去的了,到时候去找他做个经理当当不是蛮好的嘛。”
这人的话一说完,四周就想起了调侃的笑声。
小邱摆摆手道:“我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我的小买卖吧,咱和人家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何必去讨那个麻烦,这样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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