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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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恩威并施（第2页）

“是是，将军教训的是。下官日后一定谨言慎行。”林涂人虽站起来了，腿还是软的，背后的官服更是浸湿一大片。

魏昇搬了把椅子给他：“冶令大人请坐。”

“不用不用，下官站着就好。”将军大人没把他劈两半，已属不幸中之万幸，他还敢坐着？

“叔叔还是坐吧。有些话，坐着说便是叔侄之情。”林沐濯总算露出点笑模样。

林涂扶扶歪掉的官帽，在椅面的一角坐下来。

小烛走过去为他斟上茶水。

“叔叔尝尝，这是新下的紫笋茶，皇上赐的。”

御赐之物，不可不喝。

林涂拘谨地喝了一口，急忙夸道：“好茶，真是好茶。”

“叔叔说得对，的确是好茶。”林沐濯掀开茶盖，拨弄着碗中茶汤，悠悠地说，“这么好的茶，放眼整个朝堂能让皇帝陛下不吝赏赐者寥寥无几。素不才，能成为这少数人中之一，叔叔认为凭的什么呢？”

“自然是因为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

林沐濯摇摇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贤能者不计其数，能立下赫赫战功的也大有人在。叔叔，您记着，想得帝王心，除了政绩功勋外，最重要的是尽忠二字。”

“下官对将军的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呐！”林涂咚的一声，直挺挺跪到他脚边，一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的神情。

林沐濯见状，故意撩起裙裾，翘着二郎腿拉开些距离，语声淡薄：“去年本将军力排众议从林家众多有资历有才能的同族里单选你出来，你道为何？指望你年轻力壮多开两口矿井？还是指望你功绩斐然平步高升？你上蹿下跳，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何谈忠心？哪天政敌攻讦，你就是本将军最大的隐患！”

“将军，下官没想给您惹麻烦。是那个叫沈佳的，他说魏监作仗着有人撑腰在矿山一带作威作福，下官承将军大恩，怎么着也得为将军做点事，便想替将军教训这样的奸猾之徒，所以才……”

“冶令大人，沈佳是察院段主簿的外戚子侄，而段主簿则是御史大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您猜，御史大人的背后又是谁？”魏昇每说出一个人物，林涂脸上的肌肉就抖动一下，等听到最后那个问题，便彻底昏了头脑摊软在地，“您为将军尽忠，却偏听小人挑唆，下官若一味与您纠结，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林涂恍然悔悟，当时只以为姓魏的无法无天敢把直属上司拒之门外，原来人家是不愿与他一般见识。

“将军……”他爬起来，头抵地面，惭愧地说，“下官有眼无珠不辨是非，这就请辞回家种田！”

“叔叔，本将军属意您的忠厚，才愿把冶令之位交于您。您若现在回去种田，那谁来给本将军监察各坊兵器制造情况？”

林涂一脸不可置信，他险酿大错将军还愿意委以重任？

林沐濯收起周身冷意，一团和气道：“好好当您的冶令大人，明日本将军会找个由头把沈佳发落了。以后行事前先跟魏昇商议，不要再被人当刀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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