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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呢?”我很是不解地问。
“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这些树需要沙子来铺盖保温,可能是沙子里能种某植物或者寄养某动物,而这些动植物都或许是沙漠中的,比如蜥蜴。”
听他说到蜥蜴时,我就不由心颤了颤,那种生物有着可怖的外形,哪怕绝大多数的蜥蜴没有毒,也不会咬人,甚至被好多人当成宠物,还是会让人觉得心惧。
陆续睇了我一眼,放缓了声音说:“别怕,我就是打个比喻而已。假若蜥蜴放在这种地方生养,估计也难存活,那种动物还是挺敏感的。所以,这片黄沙与树林最有可能的是,为了掩盖一些原来的痕迹,准确地说是为了遮掩秘密。”
我顿住脚步,环顾四周,“会是要掩盖什么?我们拨开这些沙子察看下如何?”
他失笑了摇头,“你看看这些树,假如当初种的是树苗,长成这般大起码也得几十年,即使是从别处转移过来的,以这山里可供的条件以及人力有限,当初移转时树定然也不会太过粗壮,所以这些树在此处生根的年龄至少十年以上。你再看脚下的沙,带着湿沉,颜色黯淡,都是经年累月之后造成的。然后你再环视四周,这片沙林地如此宽广,掩盖的秘密也未必见得就是全部区域,若只是一小块,你岂不是得翻沙子翻上几年?”
我沉默了,陆续似乎在不断刷新着我对他的认知度,从最初的品质恶劣,颜值颇高的绣花枕头,到后来内心藏有深沉腹黑一面,但又心直口快,而此时却发现他的信息知识量非我能及。
无疑,我是低估了他,哪怕不断在心里对他的评价往上提升档次,也赶不上他表现出来的惊艳程度。从他对刀的独特见解与用刀凌厉上看,他对刀应是有着偏好,所以研究甚多。可是这些关于地理环境、乃至地质结构的信息,他居然也能随口分析而来。不得不说,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佩服他了,只不过我不会表露于色,否则怕他会像只骄傲的孔雀。
他真的有些像谜,别人揭开了一层纱后就是真面,他是揭开了一层还有一层,明明他的性格就放在那,哪怕这时显得博学多才,他那点孩子气的脾性依然没变。一样会对着疯子吹胡子瞪眼,一样会在我与他持反对意见时毫不客气地争吵,一样会在我听他一番精辟分析微微动容下,眼睛笑眯起来。
我掠转过目光,瞥见本远远将我们落下的梁哥单独走回来了,三疯子好似在不远处等着,陆续迎上去。只见梁哥敛了脸上一贯的讽笑,肃声道:“疯子刚说前面有个天然山洞,一群人在那淘金。”
“淘金?真的有金矿?”
梁哥蹙着眉道:“你也知道疯子的逻辑,他说话颠三倒四的,讲了一大堆,后来才被我问出他没敢凑近了看,就看到有一群人在挖凿山石,说远看金灿灿的,觉得是金矿。”
陆续嗤声而出:“去他的,看着黄的就是金矿了?等等,一群人?”他终于意识到梁哥面色严峻的点在于这“一群人”,而不是三疯子说的金矿。眯了眯眼远眺,自然是看不到,但那表情却好似能洞穿层层树林,窥看到沙林之外。这时候的陆续,眸光浮动,显得格外深沉。
刚才自己心里也是漏跳了一拍,“一群人”的意义代表了两种:一是我们将直面这个团伙的真正核心势力;二是可能失联的男人们就在那里,包括,彭野。
拖延了一天又一天,遭逢重重险难,我都快忘记进这黑竹沟的本来目的,事实上也由不得我选择,在走进黑竹沟后,就身不由己了。即使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想去多忧虑此时彭野的状况,拿句难听的话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80分头行事
三疯子不知是不是被梁哥给教育了一番,规规矩矩沉默地在头领路,到了沙林边缘时他放慢了脚步,遮遮掩掩地藏在树后探头探脑,然后朝我们挥挥手,示意跟上,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
缘于就他知道具体方位,且看他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好似这片林子走了好多回一般,所以哪怕陆续的眼神流露不耐,也都耐着性子跟在他身后配合着。
终于三疯子指指前方,以张嘴不出声的方式告诉我们到了。然后陆续直接恨恨低骂了出来:“这儿离那起码有百米远,你是千里眼还是狗鼻子灵,能看到那洞里有一群人,还能看清颜色是黄金灿灿?还给我搞那么多花俏的,这儿你就是放开了嗓子喊一声,人家也未必就能听见。”
我在旁也是叹气,严重怀疑三疯子言论的真实性。梁哥没吱声,但看他那带了邪火的眼神,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在。还好疯子是懂眼色的,他看我们三人脸色都不好,急急解释:“你们有所不知,之前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从山那边翻过来的,来时位置没选好,很不巧地就选在那洞穴上方,所以我是趴在那上面偷看到的,虽然里面是暗了点,但那金光闪闪的我还是认得清啊。基于人数上的差距,我就默默的当了幕后英雄。”
这话听着总算是着调了点,眯眼远眺,视线之内的确能看到山洞,洞口很大,也许是洞深,看不清里面可有人。主要是这沙林之外再无可遮掩处,就是两面山夹着约四五十米宽的平地向那处延伸,若直接走过去,只要山洞里真有人,就绝对能发现我们。
梁哥当机立断,决定跟三疯子翻山绕过去,我和陆续留在原地等消息。
如何联络是个问题,梁哥的手机在被阿蛮抓住送到外面据点时就已经都被搜身搜走了,而且就算还在,这山坳里也没信号。三疯子在旁犹如打了鸡血般跳出来,“我有办法,跟我来。”说完就回身而走,但走了几步发现我们都还顿在原地没动,他跺了跺脚说:“快来啊,没亏给你们吃的。”
三人跟着疯子走了约五六分钟,就见他鬼鬼祟祟地嘘声,放轻脚步。再走几步几个人都不由僵住,就在我们前方数十米处,林子已经到头,而在林外的边缘,有两道疑似人的身影。眯起眼细看,已能确定那就是人,刚才之所以用“疑似”两字,是因为他们身上都穿了动物的灰色毛皮,头上也戴了冠帽,乍一看会觉得像庞然猛兽。
隐隐有语声飘过来,但隔得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们看向三疯子的目光都不由带了冷钉子,此处有人迹也不提醒下,万一刚才有人大声说话呢?倒是三疯子浑然没觉有什么错,还一脸兴奋地拉着梁哥指给他看。顺着他指的位置循视过去,终于明白他说得办法是什么了,就在那两人的腰间,各自别着一只黑色的对讲机。
陆续与梁哥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上扬了嘴角。
未及反应,也没任何暗示性的语言,他们突然就像猎豹一般掠了出去,在那两人发现异样回转头的瞬间捂住对方嘴,猛力往内拖拽。不过是眨眼间,就见原本还在挣动的身体瘫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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