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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若不放心三格格一人留在西山,奴才们去传皇上的口谕,传她回京就是了……”继禄诺诺地说道,生怕又会触动了皇上敏感的神经。
谁知此番载湉却道,“不用了!让她留在西山也好!免得回来后又生出许多事端,朕也不愿再见她只懂自己小情小爱的样子,以后她的事不必来传!朕不想再见她!”
继禄答了话,心中叫苦果真是说什么都对不上万岁爷的脾气,王商见皇上也没了再向继禄问话的心思,便在一旁忙摆手示意继禄道,“万岁爷气头上,您快下去吧!改日再来回话!”
继禄走后,王商和寇连材也退了下去,只留下珍嫔和皇上两人在殿中。珍嫔为了让载湉消消气,便笑着道,“万岁爷快别生气了,再生气奴才都怕了,都不敢来见万岁爷了!”
载湉一想到载潋在醇贤亲王去世当日姗姗来迟的场景就忍不住愤怒,他更替自己的阿玛心痛,向来疼爱的女儿却在自己需要时与自己的情人出府去游玩,迟迟不归!
珍嫔见载湉慢慢消了气,才敢问了一句道,“万岁爷,您究竟为了什么事啊?奴才没听说载潋最近惹了什么祸呀?”
载湉像是想到了倾诉的突破口,他高声道,“她!载潋!竟然心大到连阿玛病重都不放在心上,阿玛病逝当天,她还在府外…和载泽闲玩儿!”
“就是皇上和太后都去探望醇亲王那天吗?”珍嫔问了一句,载湉只点头回应。
珍嫔心里却起了疑,因为她当天恭送走皇上后,便听闻载潋不久前曾进过宫,在太后处挨了打,怎么会是同载泽出府游玩了呢?
珍嫔最后却是一句也没有提,因为她想起不久前皇上出宫不归的事情来,众人都传是载潋引皇上出宫的,她正希望皇上从此后误会载潋到终成陌路,当然不愿意皇上会重新对载潋升起怜悯与同情来。
珍嫔最终端起来莲藕红枣羹的碗来,递给载湉笑道,“皇上别生气了,载潋是小孩子,做事思虑不周全也是难免的啊!”
载湉看了珍嫔一眼,气仍未消,愤愤地道了一句,“朕是气她…!和载泽……罢了罢了!”载湉欲言又止的样子,珍嫔都看在眼里,便嘟着嘴道了句,“奴才明白了,皇上是吃泽公的醋了!”
“你胡闹!”载湉抬手去弹了弹珍嫔的额头,珍嫔才爽朗地笑出声来,她明媚地笑道,“皇上!您别生气了,您有奴才啊!无论如何,奴才心里都只有皇上一个人!”
载湉望着珍嫔明媚的眸子,感觉自从她来后,才弥补了从前许多令自己孤独的缺口,他感恩地攥紧了珍嫔的手,一字一句道,“珍儿,谢谢你。”
直至月亮当头,载潋同着自己的哥哥们才行至妙高峰,将醇贤亲王奉安完善后已至深夜,妙高峰山脚下有间单进的院子为醇王府所有,载沣便让家眷与随行们都在此用膳休息,次日清晨返回城内。
载潋因要在此住上一年,便不会再和王府众人回去了,她领着自己的随侍静心和瑛隐两人收拾住处,虽住处大不如前,可却难得清静,载潋也十分满足了。
载潋睡前忽听见有人敲门,她以为又会是自己的哥哥们来劝自己明日同他们一起回去的,谁知竟是载泽站在载潋门前。载潋敞开门时,便感觉门外呼啸进一阵寒风来,她紧了紧领口,便望着门外月光下独立的载泽,问道,“泽公…怎么是你,怎么还没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载泽见载潋也换去了白天里穿在外间的坎肩,便礼貌地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颇有些含蓄之意,笑了两声后才道,“潋儿,我有些话想同你讲,你能不能出来听我把话说完?”
载潋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载泽会在深夜里邀请自己出去,可她却很快反应过来,便答道,“好,泽公你等等我。”
载潋进屋去披了件外衣,便飞快地出门去找载泽,载泽领着载潋一路向妙高峰山脚下走,直到前面有条浅浅的溪涧阻隔了去路,载泽才停下脚步,他瞧着潺潺溪涧上倒映着的月光,忽鼓起了勇气,转头对载潋道,“潋儿,我知道我的话有些突然…我是想说…我…我的心意!我想你应该能懂!我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府里人向我提起过无数的格格姑娘们,可我心里,中意的只有你。”
载潋只感觉从头至脚一阵颤抖,她感觉有些晕眩甚至站立不住,她何尝不明白载泽一直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心意,可她也只能残忍地装作不知而已,她知道自己太残忍了,可她却也没有办法,她的感情她已经付出了,付出得无怨无悔。
载潋听到载泽今日将话都说明了,自己也不想再瞒,便道,“泽公,对不起…我…我不值得泽公这么对我!我心里有自己的执念,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嫁了!”载泽不解地摇头道,“潋儿你告诉我,他是谁?他是谁,值得你这样一点结果也没有地去等?!”
载潋被载泽说得泪流满面,她扭着头不敢看载泽,最后只哽咽道,“泽公,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而已,也许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许他非常恨我恼我吧!”
载泽不再去追问载潋所说的人究竟是谁,他听得出载潋话中的意思,那个人和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载泽忽然从载潋的身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低声道,“潋儿,也许从中走出来对你而言很难,但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载潋没有挣脱,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生平最怕自己会身不由己地负人,可她万般周全,忍受了许多该忍与不该忍的伤痛——载振的欺辱她为了皇上而选择闭口不言,为了皇上的处境,她选择自己去扛下所有罪过,令太后罚她,她仍旧一言不发。
可到最后,却还是令皇上恨她,恼她,怨她,如今又要让她再负载泽一片赤诚的心意!她不愿再伤害载泽一丝一毫,可她不能放下自己的执念,她煎熬在其中,又如何能作决定呢。
“泽公…”载潋甚至无法从载泽的怀中抽出手来去擦一擦自己眼角的泪,她苦笑道,“泽公!我不想负你!也求求你不要逼迫我…忘掉他于我而言本就是最难的事!”
“可我只相信!”载泽忽然高声吼起来,他将载潋抓得更紧,“可我只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载潋仍旧站在原地,她痛苦到已失去了所有力量,她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恼自己,厌自己,她也做好了皇上不再见自己的准备,因为她知道皇上认为是自己的不孝加速了阿玛的离世,阿玛是皇上亲生的阿玛,可自己却根本不是皇上的亲妹妹。
载潋苦笑着,她望着天上一轮月亮,想着也许皇上也在看这轮月亮。
她摇了摇头,心中清楚自己和皇上是永远都没有可能的,她的心事只能独自一人分享,是不会有人能和她一起共享的,在这份孤独里,载潋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可她小心翼翼却还是忍不住在有关皇上的事情上失去所有原则。
她为了皇上拒绝了载振,也拒绝了载泽,可留给她的就剩孤单了。
载泽所相信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载潋对皇上的感情上根本不适用,因为皇上是永远不会为载潋留有余地的,他们本身就是“兄妹”,而载泽也永远不会知道,忘记皇上,于载潋而言何尝只是一件难事,更是等同于拿走了她的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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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又久等了哟(害羞
忽然网断了,不然早就会发出来这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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