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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明什么?”沈如风道。
“爸,我们的家璐,是个善良的人,可是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彻底不再是她了。您为什么还要包庇她?爸,您很清楚,这样做不单是在违反党纪国法,更是在践踏我们的良知——”李漱白道。
“良知?”沈如风打断李漱白的话,“徐世雅去逼迫家璐和你离婚的时候,她的良知又在哪里?”
“爸,难道因为别人做了错事,我们也要用错误去惩罚对方吗?爸,您是个明事理的人,家璐的做法,您很清楚是什么。我们要是再这样包庇她维护她,她只会犯越来越多的错误,总有一天,我们是包庇不了的——”
“你这是要劝我把她交给警察,让她去接受法律的审判吗?你以为这样做了,徐世雅就得到公正了,关晓宁就得到公正了?结果呢?你很清楚,一旦家璐被抓,我们这个家要面临多少的问题。死人不会因为家璐入狱而复活,只会让我们活着的人痛苦。特别是圆圆——”
“爸,您难道要执意包庇家璐吗?您这样做只会害了她!”李漱白道。
“漱白,家璐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愿相信她死了,我的家璐是不会那样死去的,我不相信。所以,当她那天来找我,让我帮她平息江城风波的时候,我,我没想到她还会活着回来,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我的女儿,虽然她早就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家璐还活着,这就够了。的确,是她杀了徐世雅,可那是个意外,当时她们两个人争执,错手才造成了那样的后果,根本不是她有意的——”沈如风好像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没有李漱白熟悉的沉稳。
李漱白不停地摇头,道:“即便她当时是失手杀了徐世雅,可是后来伪装车祸,那就是杀人灭口,那是主观犯罪。爸,您不能,不能这样为她开脱——”
“我开脱?是,我是开脱。你不念及你们的夫妻情分,不念及她是圆圆的亲妈妈,要将她送进监狱,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再次离开。漱白,你只是想为关晓宁讨回公道,对不对?那就等她回来了,让家璐跟她认个错总可以吧?”
李漱白不敢相信,自己熟悉的那个岳父,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爸,您,您怎么可以这样想?”李漱白道。
“那你要怎么样?”沈如风身体微微向后仰,盯着李漱白,“你以为凭着你的力量就能和我抗衡,是吗?”
李漱白深深呼出一口气,道:“爸,我不愿让圆圆受到伤害,可是,我也不能让宁宁就这样子被人害了。”
“所以呢?”沈如风道。
“爸,我来找您,就没有担心您会把家璐再次送走。您要是让她离开江城,我就会立刻报警,将她列为嫌疑犯全国追缉,您愿意她一辈子做个逃犯吗?当然,您说的对,我没有力量和您抗衡,可是,我也有我自己坚持的底线。”
“为了关晓宁,把你女儿的亲生母亲送上法庭送进监牢,这就是你的底线?”沈如风斥责道。
李漱白沉默片刻,道:“爸,我今天来找您,是来劝您不要再这样纵容家璐一错再错。而且,我还要告诉您,”他坐正身体,直视着沈如风,“莹莹已经被纪委带走调查了!”
沈如风似乎有点意外,可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早就料到李漱白会这么做,直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淡淡笑了下,说:“抓住了莹莹,就可以揭我的老底吗?漱白,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当然知道莹莹只是您的一个棋子,她的价值很快就要失去了。”李漱白道。
“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向他们告发了我,你就能拿到什么好处!”沈如风道。
“我从没想过去取得什么好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从您这里得到的,是因为我娶了您的女儿。可是现在,您的女儿变成了一个恶魔,我已经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感情,所以,我不在乎失去您给我的这一切!”李漱白语气肯定,说道。
沈如风看着他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有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爸,您应该很清楚,一旦我站到了您的对立面,江城市上下会如何反应,那些始终跟随您的人,他们会动摇。因为他们会知道,逼我走到这一步的人正是您,您现在能这样逼我,迟早有一天也会逼他们,他们的下场,不见得会比我好多少!”李漱白道。
沈如风心中不禁叹息一下,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真是小看这个女婿了!
一个人有所求的时候,你会很容易控制他,因为那个时候的人是极其弱小的,是非常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的。可是,当那个人已经开始释然的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控制他?
此时的沈如风就有了这样的担忧,甚至是恐惧。因为李漱白很了解他的影响力,这和他的职位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源于他和沈如风之间的这种关系。不管李漱白是福还是祸,他都是沈如风那些跟随者的风向标。
而沈如风很清楚,一旦那些忠于他的人知道李漱白的现状,很有可能会背叛他。毕竟这是个现实的世界,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沈如风连自己的女婿都能下手,连他的女婿都能背叛他,他还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好处?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很多敌对双方,都是通过诱变对方的亲属来作为宣传对方失去正义的标志,比如萨达姆-侯赛因。而历史证明,这样被亲情孤立的领导者,最终会被推翻。
沈如风担心的就是这个!
从领导岗位上离开,并不意味着离开政坛,而失去了发声权或者失去了跟随者,这才是一个政治人物走向坟墓的开始。
“你这是想威胁我?”沈如风道。
“我没有威胁您,爸,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我们需要想办法解决!”李漱白道。
“解决?难道我要和你一样放弃家璐?漱白,如果这是你的解决办法,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做不到,我也不会这么做!”沈如风道。
李漱白沉默了。
沈如风看着他,陷入了深思。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沈如风道,“漱白,我不能看着家璐坐牢,圆圆肯定也不愿意。你说,你有什么条件,我做什么才能让你放过家璐?”
李漱白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沈如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过沈家璐吗?
“爸,家璐已经错了太多,可是,我跟您保证,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好家琛。”李漱白说完,起身准备走出沈如风的书房,却听到沈如风说了句“我能相信你吗?”
他转过身看着沈如风,道:“家琛是我的弟弟,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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