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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得失（第1页）

待到烟尘散去，视野陡然开阔。原本就已经算是残垣断壁的场地，此刻已然成为一片废墟。刀痕四散，漆黑的焦土上竟找不到一处可以勉强称之为平地的容脚之处。

但人们心中却是释然，此刻岳铭正站在场地，似有余力。而叱咤却半跪于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这一战，岳铭赢了！

而在那短短的片刻时间，其实发生了许多。岳铭与叱咤的攻击引得一片烟尘，但叱咤却有所松懈，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岳铭在以泣泉神枪攻击之时却想到了第二层，在刀意枪意相接之时，岳铭并未完全依赖于那一击。

原本的那道攻击如果是以全力而出，其最终的结果往好处来说，是势均力敌，但战场之上却不可依赖于运气这一说法。若是得手还好，后面或许还能找到机会，但对方却在之前的那两次攻击之中说明了几个情况。

第一，叱咤虽然口中大意粗鄙，但其实却有自己的心思，偷袭之事可也能干得出来。况且并未确定其是否保留了后手，若是他有保命手段，未必能打得过。

第二，岳铭与叱咤虽然是同体魄，但对神韵却未专门修习。只怪武夫体系最是耗费资源，岳铭便是依托家族但也只是末子，不被待见，且武夫也是被常人所诟病——入门难，修行难，耗资大。此世间文官却是被大众追捧，其因文修体系是与文资相关，而文资又是修行者在大众之中的声望相关，主要依托外力，且文修不仅入门简单，修行容易，耗资更是可以被后期弥补，甚至有所盈余。对于文修而言只要是才思高超，便说修行是一路畅通也不为过。而那叱咤却是西域贵族之后，当是资金修习功法更多。

除此之外，那白衣男子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来此人也必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小心为上，必须留下多余气力，以备后时之需。

打定主意，岳铭确认了这一击不可硬接。最为稳妥的方法便是需以佯攻之法，示敌以弱，假借其手，发动奇袭，这也是兵法之道。

于是，岳铭保留了一部分气力，在两击相接之时，便是下一击的到来。

最终果然如岳铭所料，在叱咤的攻击之下，这道银蛇之气只得抵消掉那道毒瘴刀气，而那银白刀气只是单纯的充满刀意，威力惊人，继续攻来。

那刀气迅猛致命，在即将命中岳铭之时。叱咤也心头一笑，目眦欲裂大声道“看来这场闹剧该收尾了”

岳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爆气而出，速度陡然提升，侧着刀气立马跳开。随后闪身到岳铭的后面，肆意张狂的笑声传来“这场闹剧是该结束，憾山拳法三式——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乃是憾山拳法中专门应对叱咤这种皮糙肉厚，防御较高的敌人，尤其是有护体手段，有防御功法的敌人。无视护甲，直接攻击内脏。

右手化拳，旋即一拳打了下去，叱咤结结实实的挨了这招，即便是再强的身体素质，这一招下去也可谓是元气大伤，不禁一口老血喷出。但叱咤还是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惜事与愿违，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有气无力的望着地面。

但其实岳铭也并未好到哪去，为了换取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必杀，他也是牺牲许多。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岳铭的右臂突然喷出大量的鲜血，伴随着窗外的一记惊雷，他的手臂应声落下。

见到这一幕，周围之人无不扼腕痛惜，若是这断臂之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又该如何？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答复。

显然这种牺牲未免太过巨大，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可能是一个家庭的颠沛流离，食不果腹。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便很可能是生活的停滞，士官生涯的陨落。而对于红楼之女，对于王侯贵族来说那又是什么呢？更是显而易见。

但岳铭看着自己的手臂，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捡起了自己的断臂抛向了器匣之处。似乎器匣有所感应，打开了一扇格子，手臂便被吸入了内部。

随后岳铭面无表情地扯下身上的破损衣物，包裹起了那巨大的伤口，随后聚气凝神，这才堪堪止住了鲜血。

望向自己的右臂，还是有些暗自伤神，心里不禁想着“值得吗？一腔热血，这真的值得吗？”但很快一个身影就浮现在其脑海之中，岳铭想到了曾经教导自己的人临终之时坦然道“既是少年就该意气风发，白衣纵马，轻歌狂舞。既是少年便是那铜墙铁壁，便是那强敌环伺，又如何阻挡你的步伐。既是少年便应不惧艰辛，便应敢做敢当。整日想着患得患失，多是少了许多快乐。走吧，替我去看看大好河山，去体会人间百态……”

随后，岳铭爽朗一笑，笑得通透，笑得豁然，大声道“少年豪气任纵横，至死无悔也坦然”

此时，饶是叱咤也不由得心中敬畏起这个少年“好一个少年意气，无怨无悔。今日是我输了，我……”

话还没说完，一把匕首突然刺入了叱咤的心头。

叱咤大惊，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回头看了看那人，终究是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带着不甘与无奈，倒在了地上。而那弯刀也如垂朽老者一般，瞬间失去了光泽，倒在了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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