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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冬浸酒,很好喝的,女孩子喝了美容。”麦照顾把酒拿上来的时候如是说。
据说,冬浸酒是在冬至那天,把酒娘糟舀入小口径的大水缸中,再加入定量的煮沸冷却的醴泉水,然后盖紧缸口密封。翌年春节,开封时仔细察看,若酒糟下沉缸底就可以饮用了。
“真是好酒!”上官致远看这酒色泽淡青,闻之酒气浓郁,入口芳香甘冽,不由有点贪怀。
几个女孩子也纷纷碰杯,觉得这只不过是米酒,多喝点没关系。
“致远哥,干杯!”姜菲似乎意犹未尽。
“老乡,我们可是喝不动了,你也少喝点吧。”阮秋香喝得满脸通红了,已经有了醉意。
“没事,想当年在陕西当兵时,西凤酒我喝过一斤,那可是高烈度白酒。”醉意朦胧中,上官致远又回想起那一年军校落选后,每日酗酒的落寞光景。可今天显然是另外一种心境。原来,悲也罢,喜也好,酒可以浇愁也可人让人尽兴,而醉酒时朦朦胧胧似睡非醒飘飘欲仙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致远哥,我再敬你!”姜菲又端起了酒杯。
“老乡,你可不能喝了,你醉了。”汪牡丹看到已伏在桌子上的阮秋香就有点着急了,她不想看到上官致远喝醉在这里,一个大男人到时候谁扶得动啊。
“你操的哪门子心啊,我致远哥今天高兴,多喝点怎么了。”姜菲似乎兴致正高。
那轮满月快到中天了,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汪牡丹率先把阮秋香扶了出来,后面姜菲扶着上官致远。
“这样吧,你们睡到合水口去,我们回田寮。”姜菲思路很清晰。
“这样挺好……秋香姐,我们去合水口了。”这样一来,汪牡丹不用去圣曼了。
“去合水口……能成吗?那不成了那啥……那‘三英战吕布’了?”阮秋香走得摇摇晃晃的,若不是汪牡丹扶着,似乎随时有可能睡到马路上。
“菲菲,我不去田寮,我还是去合水口吧。”上官致远已经烂醉如泥了,他似乎很抗拒去田寮。
姜菲这次可不由着他,一直把上官致远扶到松白路公明中学门前坐下来:“你不光今天得去田寮,以后就呆在田寮了,不然真是‘三英战吕布’了。”
“秋香姐,他们去田寮,我们走吧。”汪牡丹扶着阮秋香往合水口村走去。
“哼!那女孩忒不自信,就算真是貂蝉,老母猪在她心里都是情敌。”月光下,阮秋香吐了一地,说话也利索多了。
姜菲打到车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上官致远扶了上去。
到了田寮,上官致远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姜菲看着他那往日干净白皙的脸竟是如此的憔悴,上面居然还挂着泪痕。姜菲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在刻意的安排,把她此世今生深爱过的男人就这样送到了眼前。
“你别走,我好冷!”正当姜菲打算去打点水给上官致远洗脚的时候,上官致远嘴里在发出梦呓,一只手揽住了姜菲。
姜菲不由一阵心动,俯下身来吮吸着,上官致远另一只手揽了过来,俩人热烈地拥吻到了一起。房间是盏暗红的床头灯,姜菲被上官致远吻得喘不过气来,她热烈地回吻着感受着他强有力的拥抱和让她眩晕的热吻,一会儿姜菲也躺在了床上。
风雪迷漫的路途上,米琼在走近,那猩红的围巾,那飘逸的长发,那俏丽的容颜,她在呼喊,口中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她好像在说她找不到归途,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米琼,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穿这么一点,你不冷吗?”上官致远搂着已躺在他身边的姜菲问,恍惚间,冰天雪地中的米琼出现在眼前。
姜菲听到上官致远在叫米琼的名字,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醋意。她刚才仔细的读了上官致远的诗:“……夕阳西下,歌声似水淋漓,思恋咸湿如海风,黄鹤楼榭鹦鹉洲浦,又见炊烟升起……”,分明他还在恋着武汉念书的米琼。
“米琼……米琼……”,上官致远已掀起她上衣。
“致远哥,我不是米琼!今夜,我是貂蝉,你是吕布!”姜菲又把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夜,上官致远听到动静追了出去,回来后,姜菲也把这句话重复过,可上官致远再也没有动静。那一夜,是一轮渐盈凸月,而今夜窗外已是满月当空,似在昭示:花好月圆夜,天长地久时。姜菲想到这里脱掉了自己和上官致远的衣服……
在上官致远笨拙的动作来看,姜菲觉得他很可能是第一次,尽管上官致远没有把她送上快乐的顶峰,但这样和自己所爱的人躺在一起相依相偎,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快乐。
“致远哥,你醒了。”当早晨初升朝阳那一缕阳光洒在房间里的时候,姜菲看到上官致远睁开了眼睛,只见他脸上先是刚醒时的迷茫,接着是意识到什么的错愕。他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身子,转过头来是姜菲暧昧的神情,她也是一丝不挂,上官致远有点不习惯突然两个人这样赤裸相向同床共忱,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刚想坐起来却又重重的跌下去。
上官致远又努力睁开眼睛,脑海中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他感觉到昨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燥热中衣服脱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了那年在武汉时看到孙中第压在黄陂女孩身上的情景,体验到了那年在汉口六合路楼顶上那一样的愉悦,并且这种感觉来得更热烈更痛快。霎那间,上官致远想起了某些词汇:巫山云雨、男欢女爱……自己的动作和当年的孙中第如出一辙,似乎这事情不需要历练不需要指引,完全就是原始动物的本能。而这,在潜意识里是很害羞的事情,是想着都脸红的事情,可就是在一夜之间做了,像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样,做了这辈子注定要做的事。
我的衣服呢,上官致远昂起头来找他的衣服,但是他没有看到。这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一只卫生篓上,上面赫然是昨夜的丢弃物。
“致远哥,你看什么呢,为什么背对着我?”姜菲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抱住了上官致远,用腿纠缠着他的双腿,整个人靠了过来,贴在他后背的是柔软和温润。“致远哥,你转过来嘛。”姜菲柔情蜜意的声音在召唤。上官致远转过来无力地仰面躺在床上,姜菲偎依在一旁,像一只用餐后用舌头舔舐唇边的小猫:“致远哥,我真想这样永远和你拥在一起!”
“菲菲……”上官致远轻轻推开姜菲,试图找到自己的衣服打算起床。姜菲知道了上官致远的心思,她说衣服已经洗了,接着迅速地穿好内衣,下了床从一个布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新买的衣服。上官致远看到放在床上的新衣服,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在部队他穿的是姜菲买的衣服,现在还要穿她买的衣服。还有昨天,那顿饭钱……只怪自己喝得太多,酒可怡情也能乱性,看来这黄酒的后劲很足。
姜菲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她看到上官致远刚才急着要起床,此时却呆坐那在那里,“致远哥,你穿上吧,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觉得不应该穿我买的衣服是吗?致远哥,我是真心的喜欢你,那年我其实不想南下,我想等你考上军校后,就到你读军校的城市去打工,哪怕你不喜欢我,我只要和你呆在一个城市,只要隔三岔五能看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可后来我看到了你写给我的信,你在信中说让我南下打工去,我想肯定你是烦我了,你嫌我总是去找你,嫌我会影响你考军校,总之,你不喜欢我。我还算有自知之明,于是我决定南下。离开家的那晚上我一直在伤心的哭,哭自己为什么要遇上你,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又只能离开你。我曾怨恨命运不公,可没想到上天又把你送到了我跟前,就像当年那个晚上你突然出现在孤立无援的我面前一样,于是我相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有一句话说过,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与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朝的拥有,我觉得那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了。致远哥,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别说是给你买衣服,此世今生,我是为你而生,我亦愿意为你……”说到这里,姜菲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菲菲,你别说了,这衣服我穿,你对我的情意我会铭记在心的。”上官致远说着把新衣服拿过来穿了起来。裤子是浅卡其色的休闲裤,配了一件格子短衫,上官致远刚穿好衣服,姜菲像变戏法似的从床底下拿出一双崭新的米白色的休闲皮鞋,他愣了一下也一并穿了起来。他那双破皮鞋,姜菲早就看在眼里,昨晚就拿去给扔了。
看到上官致远神采斐然地站在了面前,姜菲脸上漾开了笑容。上官致远看着姜菲不由是动情地把她抱在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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