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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娘那边的想法,颜静姝并不清楚,她早早地回到房内,将房内的丫鬟婆子们都叫了过来,告诉她们宋姨娘会过来学的消息,尽可能让她们警惕点。
此外,还吩咐了一个婆子将府内管理下人的教习妈妈叫来说话,一直说了许久,最终有了初步的计划,才有心休息去了。
第二日,阳光正好,冬日的暖阳照亮了花园那用鹅卵石铺好的小路。那鹅卵石反射了阳光,远远望去。仿佛发光了似的。
原本明媚温馨的场景在宋姨娘的眼中显得格外刺眼,她刚刚从赵氏那请安回来,原本应该回兰心阁睡个回笼觉,可如今又得强撑着睡意去大小姐房中,心中正是烦闷至极。
昨晚她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要尽快偷到家印。她本来就是受了吩咐进来办大事的,如今上头那位出了事,她一下子没有了能指导她的人,也就是刘妈妈能出些主意。
她假借愧疚、自我反省的由头,就是为了混进赵氏房中,可惜没有成功。
如今虽然不能在赵氏房中,但好在颜静姝闺阁离赵氏那住处近,她到时候想借着大小姐的名义过去,也是合理的,再不济趁人不注意,偷偷混进去也是可以的。
等宋姨娘到了颜静姝的院中,却是颂桃微笑地在门口等候多时,身后是一众的丫鬟婆子。
“宋姨娘可算是到了。”颂桃作为颜静姝的贴身丫鬟,是个机灵的丫头,执行力也很强,说话做事极为得力,小姐昨夜一吩咐,她今日便早早地在这候着了。
“嗯。”宋姨娘看着面前这个丫头,心里想着颜静姝怎么还没出来,极力朝着颜静姝的门口看去。
颂桃见宋姨娘死死盯着门口,也猜测到了宋姨娘的想法,她对宋姨娘陷害夫人的事情还记得牢呢,于是说道:“姨娘不必瞧了,小姐正睡着呢。”
还在睡着?
宋姨娘一听这话,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是要教她规矩吗,自己睡得倒香,让她顶着冬日的太阳赶过来。
“既然姨娘是过来学规矩的,”颂桃面带笑意,小姐吩咐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所以她虽然讨厌宋姨娘,但也按照教学程序来,“那奴婢先给姨娘介绍一下吧。”
“姨娘这些日子都是要来小姐房中的,那奴婢就先给姨娘介绍一下小姐房中的丫鬟吧。”
“小姐有一个贴身丫鬟,也就是奴婢颂桃。此外,还有两个一等丫鬟,名唤挽竹、种菊;三个二等丫鬟,名唤折梅、怀兰、采蝶,四个三等小丫鬟,和八个粗使婆子。”
那些被叫到名字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们都一一上来行礼,三等小丫鬟和粗使婆子们都不属于小姐身边有脸面的,都各自在做事,不需要特地介绍,要想认识还需要宋姨娘自己去了解。
眼看着面前十个丫鬟上前行礼,宋姨娘不由得暗暗咂舌,她进来府中一年半,每日里就早上去跟赵氏请安,从来不曾了解这些。没想到大小姐院内的丫鬟婆子居然有那么多,比赵氏院内还多出好几个来。
不过她哪里知道,赵氏喜静才减少了不少丫头婆子,不然更多。
宋姨娘细细看去,贴身丫鬟和一二等丫鬟她都认识……不对!
宋姨娘目光落在了一个丫鬟脸上,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抓花她的脸!
而那个丫鬟就是采蝶,也就是从前的霜儿。
她一看到宋姨娘凶狠的目光,不由得让她回想起从前在兰心阁的日子,差点吓得一哆嗦。
昨天她听到宋姨娘要过来学规矩的消息,已经被吓过一回了,不过大小姐说了,她如今是大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宋姨娘可没有权力对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采蝶不由得硬气了起来,睁大眼睛瞪了回去。
颂桃见此情景,生怕宋姨娘脑子一抽对采蝶动手,赶紧提醒道:“采蝶有幸,也曾伺候过姨娘。只是如今也不是姨娘的丫头了,宋姨娘从前能做的、如今想做的,都是要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还请姨娘谨记。”
这警告来得倒快,宋姨娘在心里冷笑。可是她又看不得采蝶得意,几乎咬着牙龈说道:“我自然记得,只是这背主的东西,颂桃姑娘要劝大小姐要慎用着好。”
这话说得极为刺耳,一下子戳中了采蝶的痛点。颂桃见了,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如今的采蝶是大小姐的丫鬟,还轮不到姨娘指教,轻声道:“多谢姨娘关心,小姐用人自有道理。”
说罢,便让挽竹领着不情不愿的宋姨娘去偏房,那里坐着颜府的教习妈妈。
看着宋姨娘越走越远的身影,采蝶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她一直担心宋姨娘一事让小姐心有芥蒂,素日里大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一直在担心。
颂桃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采蝶,这些日子她有好好替小姐留意,发觉采蝶还是踏实勤快做事的丫头,便上去安慰道:“宋姨娘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小姐若是真不信你,也不会安置你在这里了。你若是踏踏实实的肯干事儿,小姐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采蝶抬头看了一眼面带笑意的颂桃,那明媚的笑容正如这冬日的暖阳,她不由得心生感动。
……
而另一边,那教习妈妈正坐在椅子上整理纸张,听见挽竹带来了宋姨娘,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抬头望去,便看见被领到了偏房来的的宋姨娘。
那宋姨娘依旧是一身素装淡裹。为了迎合之前为了进赵氏房中做事所编的借口,宋姨娘已经改成了淡雅的风格,所以今日着装的主色调是纯白色。
那教习妈妈看见了,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摇了摇头,宋姨娘穿着这样素净,一身纯白,又用的是那样昂贵的料子,只怕今天都是要可惜了。
“王妈妈,”挽竹恭恭敬敬地上前,做了个半蹲的礼以示尊敬,毕竟府里有七成丫鬟婆子都是王妈妈带合格了才能分配的,王妈妈也颇得府中下人的尊敬,“这便是昨夜小姐吩咐带来的宋姨娘了。”
昨夜?什么昨夜?
吩咐?吩咐了什么?
宋姨娘心底疑惑,看着一脸严肃的王妈妈,又看了看淡淡微笑的挽竹,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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