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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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哈～哈！真是难看，要不是我赶来救你们，你们大概就快要被蛮胡们给吃了吧？两脚羊们。”

面对在战场这一侧的窘境，虽然面对着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热切的眼光，但，在冉闵的口下，却是毫不留情的，嬉笑嘲弄着迎接他的部属们。而他的属下将领们，则面子上有些发烧，晓是周成反应最快，回道：“如果不是我等如此，怎么可以彰显主公威名？”冉闵闻言哈哈大笑。

战场的对面，张贺度等人正准备催动兵力向前进攻，突然听见对面的欢呼之声震天动地，大骇，遂快马飞驰，冲上附近唯一的一处高地向对面遥望。段勤、靳豚都发现了敌人增兵的情况，而张贺度的眼神最好，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看见了大魏皇帝冉闵的麾盖，只见他伸手遥指，回顾诸人道：“看那麾盖之下，横戈马上者，不是棘奴又是谁人。”

诸将闻听冉闵亲率大军开来，面上皆显出惊惧的神色。

于是，箭在弦上的进攻计划立刻被废止。诸将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就虚避实，放弃这次对邺都的进击计划，大军在此分开，回到各自的领地去，等待下一次机会再作打算。毕竟，在这几个地方军阀的心目中，和冉闵大帝硬碰硬的对磕，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在这乱世当中，先保存住实力，然后再寻找机会出来捞，才是王道。

因为这几个人都是这一般的心思，正所谓是一拍即合，没费什么口水便商议完毕。几人正打算要将决议付诸实施阶段，从高阙处下来前的最后一望，却使得他们全都大吃一惊。从高处向对面望去，只望见―――正对面，本来采取守势的魏军，忽然开始向前推进。黑色的军旗招展，滚滚而来，如同是涨潮了一般。

“被冉闵咬住了（张贺度语）。”这一下，是战还是走，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三个人手中，现在，该换成新庄家冉闵坐庄了。

看见冉闵一赶到战场就要指挥发动进攻，卫将军王泰劝谏冉闵说：“王师远来疲惫，还是来日再战为佳。”而冉闵拍了拍甲胄上的浮尘，满不在乎地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我军士气正盛，正是决一死战的良机。”随即，流水价的下达了一道道命令，各将领命而行，就在对面几个后赵的统兵将领还在商议退军散伙事宜的时候，遵照冉闵下达给各自的命令，随着从中军开始摇动的旗语，一路接力传递，诸将遵命，展开进攻队形，向前缓缓推进了。大军此时，果然是如冉闵期待，士气高昂无比，兵锋指向，一往无前。

望见魏军大举出击求战，后赵诸将未战俱已胆寒，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把家当全部都拿出来和冉闵豪赌一番吧～！”此时，面对强者，军人血液里那种赌徒的成分，开始产生作用。此时，在战场上的力量对比：是魏军十五万余人，后赵九万余人，双方骑兵数量大致持平。在空阔的平原战场上，双方先后展开了队形，各分左、中、右三军，各自向前推进。

也许是因为系同门所出的关系，双方摆开的阵形，非常的相似。

后赵的阵形分为左、中、右三军，段勤军居左、张贺度军居右、勒豚军居中策应，三人各统本部，以步卒、弓箭列于前，轻、重骑兵殿后，再以各部弓骑兵前出，骚扰前进中的魏军。

而魏军的阵形也同样分成了左、中、右三军，是以王泰为左、刘群居中、周成为右，统领全部步卒。而冉闵亲自集中率领全部骑兵，在后压阵。所不同的是，魏军的阵列里，没有专门的弓骑兵部队。

双方三军相对分别向前推进，在推进的同时，也在各自渐渐的展开队形。宽大无缝的作战正面，不论是在冷兵器时代，还是后来的热兵器战争中，都被证明是非常有利的。望向同样正在向己军推进的后赵三军，冉闵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在想：如果，敌人始终是各自袭来，车轮战般的轮番袭扰他的领地，那还真是捉襟见肘、疲于应付。但现在，几个对头竟然会聚合在一起，来和他硬碰硬的打会战，那却实在是再好也没有了。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冉闵决心将环绕在他四周的这一张包围网，彻底的撕碎。

与魏军相比，后赵诸将手下有魏国缺少的的弓骑兵。所以，在后赵军开动的同时，他们的弓骑兵们先行前出，直冲魏军三军阵前。比及射程之内，手中复合短弓弓弦如琴弦般地连珠拨弄，一支支羽箭，虽不密集却又连续不断地落入魏军的阵内，不断造成着伤亡。而他们的目的，却不仅仅是在于杀伤，这些蛮胡的骑弓们，在肆意挑逗着以新兵为主的魏军步卒。

“稳住阵线，继续向前。”魏军军阵中，军官、卒长们的口令，不停的响起。比起杀伤来说，弓骑兵的主要目的是动摇魏军的作战意志和作战阵形。毕竟，在大规模作战当中，意志的坚定与否、阵形的完整与否，决定了交锋之后的胜负归属。很快，魏军中的步弓手们也开始了还击。为了减少被报复的成功率，蛮胡的弓骑兵们开始加快运动的速度。

快速的活动靶当然比密集的固定靶难以命中得多。弓骑兵的坐骑们首尾相接的，旋转奔跑环绕成一个又一个的空心圆，魏军只能对目标进行精确瞄准后才能发射，且自身也在行进过程中，实际命中率很低。而蛮胡的战马则在绕着圆圈不停的奔跑，当骑弓手转到面向敌阵的一侧时，他们便放开拉满的弓弦射出箭，然后当他们奔回面向己方一侧时，再完成上箭动作，等待下一次面对敌阵的时候，一骑紧接着一骑，周而复始，轮替射击，每一个圆圈射出的羽箭都连绵不绝。就像是车轮转动，又像是后世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弓骑兵们射出的箭，几乎完全用不上瞄准，因为在他们羽箭飞行方向上的靶子，实在是做得太大了。

魏军诸将，也知道面前的这种不利，但是久经战阵的他们，知道在这种大规模集团会战当中，只要阵脚不乱，这种弓骑的骚扰战术，不过只是藓疥之患而已。所以，他们眼看着己军阵中的士兵被一个个的射倒，退出战列，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指挥着大军保持阵形，向着迎上来的敌方主力，推进、推进、继续推进！

处于神的天空，向下鸟瞰，辽阔的平原上，两支都以步兵为主的大军正在渐渐合拢，就像双掌即将合十，留给弓骑兵的画圆圈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终于，两军的步弓手们都进入了可以对射的距离。先出手的，是后赵军，不过，只不过是相差一瞬间而已，魏军的步弓也出手齐射了。双方射出的密集箭雨在空中相遇，摩擦，甚至在空中相撞后垂直掉落下来。此时，两军之间的空间已经太窄了，如果双方再走进一些，进行低弹道的平射的话，那处于他们两者之间的弓骑兵们就要受到两面夹击了。在这种情况下，石赵的弓骑们自然而然的结束了使命，向阵内退却。双方的箭雨洒落而下，各自阵中都是哀鸿一片。双方的步兵冒着袭来的箭雨，踏着坚实的步伐，继续向前推进。前面倒下的人，后面立刻会踏着尸体填补完全。阵列，始终是完整的，直到……双方进入冲锋阶段，发出怒吼，“前进！”、“冲啊！”“万岁！”呼喊着各种的口号，双方步兵簇拥着向前冲锋，然后挤在一起，用兵器相互攒刺。最先接战的，是双方的中军。然后，是左军，最后是右军。再然后，在一片喊杀声中，再也分不出左、中、右来……

接战的地点，处于一片平坦的原野，高低落差极小，处于阵后的统帅们，几乎只能看见未被阻挡住的自己周围，正在激烈厮杀中的阵前，凭借坐下战马所取得的那么一点点的高度优势，向前望去，感觉遥远的就像是在外星球一样，根本谈不上什么临机指挥决断，一切，都只能靠战前临时制定的轮廓性计划和阵前中、下级指挥官们的才能、经验了。后赵的三位将军们，带着他们的骑兵待在阵后，尽量维持的镇定与镇静，凭借着他们的临战经验，尽其所能地在捕捉着战场上的微小变化。这时候，也就是在双方步兵完全接战之后不久，他们便敏感地发现，在魏军的步兵阵后，忽然尘土飞扬。

“这么快～！？这么快冉闵的骑兵就开始行动了吗？”

三名大将从尘土现象中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同时，从尘土扬起的方向来判断，冉闵的攻击位置会是在己军的右翼，“是右翼吗？”处于石赵军右翼的大将张贺度顿时紧张了起来。张贺度和冉闵可不是第一次交手，深知其厉害，如今，彼将优势骑兵都集中在自己一侧……想到这里，张贺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吩咐手下传令兵说：“速请二位将军增兵，说冉闵以骑兵主力攻打我这一侧，如不驰援，阵形必定崩坏。”

令张贺度颇有些感动的是，自己的传令兵才刚刚派出不久，另外两位将军的增援骑兵就已经赶过来了。毕竟，唇亡齿寒，此时，三路军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中军方面，将军勒豚是亲率所有骑兵赶了过来，而左军的鲜卑人段勤虽然没有亲来，但也把他麾下的一半骑兵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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