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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行雨看了会儿手机屏幕,果断地说:“我们调头,你们两个先回家,小哇把我在肖盛博物馆放下。”
小哇惊道:“你真的要把国涛爷爷的三件宝贝拿出来啊?我、我们真的不报警吗?”
“不然呢?”肖行雨没好气地回,“现在小太姑奶奶的命就捏在那王八蛋的手里呢!这狗日的做汉奸做上瘾了!”
章陌烟抓住肖行雨的手臂:“我不要回家,让我先去这个地址,我要确保小太姑奶奶不会出事。”
肖行雨神色犹豫。
章陌烟紧紧握着他:“我小时被绑架过,尽管我现在知道妈妈不来救我是为我好,但我也不想小太姑奶奶再跟我经历同样的绝望。行雨,我没办法坐在家里等消息,相信我,我可以先拖住金学洋。”
肖行雨下意识想反对,但是章陌烟的眼睛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思想剧烈挣扎,最后一咬牙对小哇说:“小哇,你送陌烟去找小太姑奶奶,你一定要保护好陌烟!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小哇讷讷地:“……好,雨哥放心。”
肖行雨捧住章陌烟的脸,在她额头用力亲了一下:“等我去找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章陌烟点点头:“听到了。”
得到确定的回复,肖行雨这才拉开车门下了车。
金学洋给的的地址是在一个废弃的纺织工厂,坐落在一条宽广的河边。荒凉的厂区分布着几十间迷宫一样的车间,枯黄的杂草从橘色的砖头缝里长出来,空荡荡的建筑散发着陈旧阴郁的气息。
章陌烟和小哇一间一间厂房摸索过去,绕了半天才找到金学洋要求的地方。这是一间曾经的仓库,不过现在里面已经空无一物,虽然面积巨大,不过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章陌烟在里面喊了一会儿,回应她的只有安静的空气,她打电话给金学洋,金学洋一个也没接,章陌烟不得不失望地认识到小太姑奶奶根本不在这里。
不安的弦简直绷到了最紧,章陌烟和小哇什么都做不了的煎熬着,直到肖行雨拎着装有三件瓷器的箱子找到了他们。
肃穆的公墓大门外,章陌烟带着黑袖章上了车,陈观复的骨灰不能拿进肖家,也不能随便乱放,于是章陌烟将他先安放在一处公墓管理处,眼下她需要回申海办理一些手续,之后就能让陈观复入土为安了。
陈观复为天青釉瓷执着奋斗了一生,最后在天青釉瓷的发源地汝州埋骨,章陌烟觉得他会愿意的。
但她相信,这里并不是陈观复最满意的地方,如果有可能,他最想长眠的地方肯定是女儿的身边。分隔了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的父女,以后能永不分开,那该多好!
肖行雨和前来的家人还有王家一行告别,后脚也钻进了车子。
看见章陌烟阖着红肿的眼睛枕在椅背上,肖行雨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顿了顿,招呼了下前排的小哇:“出发吧,慢点开!”
车子行驶在城郊的国道上,肖行雨抵着车窗看着路旁一个个树叶落尽鸟去巢空的鸟窝,胡思乱想。
他觉得和老婆之间好像产生了一些问题。说不上来的,从陈观复在肖盛博物馆杀人和被杀之后,他们的相处模式有了微妙的变化,简单说,就是感觉有点淡了。
嗯,就是好像淡了,像隔了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地震动,肖行雨拿出来查看,目光触及到“金学洋”三个字的时候,他锋利的眉锋一拧,瞄了眼还闭着眼睛的章陌烟,摁掉了电话。
然而对方不厌其烦,很快就打来了第二通、第三通,肖行雨担心这誓死不休的震动会让章陌烟起疑,捂着手机侧过一边接了电话。
“肖老师日理万机啊,这么长时间才接我的电话。”
“……”肖行雨语气尽量正常,“有什么事?”
尽管肖行雨不动声色,但安静车厢里传出手机人声的时候,章陌烟就睁开了眼睛。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声音,她也能听出来电的人是金学洋。
金学洋口气诡异地居高临下:“这么不耐烦?肖老师你的脾气是时候该改改了,来吧小朋友,”他话音突然一转带了矫揉造作的和善,“跟你的好侄孙好好说两句吧!”
肖行雨神色一凛,下一刻就从手机里听到了小太姑奶奶崩溃的啼哭:“行雨我好害怕,我被坏人抓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好害怕!”
“金学洋你干什么!”章陌烟从肖行雨手里抢走了电话,“肖漫儿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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