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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当天果然没让客栈里的任何人离开,直到第二天午后才给一部分客人解了禁,其中就有楚辞和吴明。
原来,那两个姑娘都是一个小门派的女弟子,死的那个是师妹,两人午时左右还一起在外面吃了饭。师妹吃完饭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到客栈休息,师姐在外办完公事回到客栈,就发现了师妹被害的惨状,那时大约是申时三刻。
仵作验尸后,得出的死亡时间是午时初到未时末的一个半时辰之内。
楚辞和吴明午时前后还在珍味阁给楚振海践行,后来又直接把他送出城,直到申时初才进城,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很容易就洗脱了杀人嫌疑。
得知可以离开,楚辞很快收拾好行李,退了客房,然后就搬进了吴明租住的位于东城门附近的小院。
当晚,吴明穿上夜行衣,和楚辞打过招呼,就前往王富年的府上。
王富年和几个商铺的管事对完帐,就到他的一个小妾屋里休息了他的书房里,吴明借着月光把可能是暗格的地方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两天,楚辞能察觉到吴明的情绪比之前更低落了。为此,楚辞好说歹说,才说服他走到街上散散心。
两人路过一家叫做“天衣坊”的成衣铺子时,吴明告诉楚辞,这也是王富年的产业。
楚辞看了看目光中透着沉郁的吴明,索性拉着他进到商铺里面,想要给他买两件新衣服,企图博大神一笑。
大概是铺子里的衣服价格都比较贵,在里面挑衣服的人并不是很多,但穿着打扮都很讲究。
特别是其中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从头到脚穿的戴的都是江州近来最时兴的样子,她坐在一张小桌子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心不在焉地听掌柜夸着他手里的那件衣服有多难得。而且她的周围还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家丁,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
楚辞看了妇人一眼,大概估摸了下她这一身行头的花费,心里啧了啧,然后拉着极其不配合的吴明,伸手叫来铺子的伙计:“哎,你过来,照着他的身量,把你们这样子最新、料子最好的衣服拿来我看。”说完又扭头上下一遍遍打量吴明。
“吴大哥,你这身衣服太该换新的了,才几天我都看你穿过好几回了。就算你不嫌旧,茶馆里听书的茶客们也看腻了,在江州里说书第一新鲜有趣的吴先生,也不能让茶客们觉得看人看腻了。”
“啪!”突然一声脆响,绣坊里的客人都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夫人,不知怎么回事,不小心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吴明起初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在意,却发现之前还漫不经心的妇人此刻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看了自己一眼,和自己对视后连忙慌张地移开目光,还用手帕掩饰地按了按嘴角。
若说这人没有问题,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可是刚才发生了什么让妇人突然慌了神,又这么惧怕自己呢?
贵妇人几乎片刻也没再待下去,带着丫鬟和家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么明显的躲避,连楚辞都看出不对劲来了,一脸八卦地向铺子里的伙计打听:“这个有钱的太太是谁啊?长得真好看。”
伙计一脸警惕鄙夷外加警告地看着楚辞:“这位公子还是不要胡乱惦记的好,这位太太可是咱们韩知府的爱妾,也是我们东家王老爷的妹妹,你可别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嘿嘿,我哪敢啊,就是好奇,问问,问问罢了。”楚辞露出一脸无赖相,平添了几分猥琐,一下子破坏了整个人的气质。
周围的客人见状,纷纷鄙视地看着楚辞二人,直到他们识趣地出了绣坊。
“你也觉出不对了?”两个人回到小院,同时开口问道。
楚辞挠了挠头:“嘿嘿,没想到咱俩还挺默契。那个知府小妾肯定有问题,估计是听到了我说的话,联想到了你们家,毕竟都是说书的又都姓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些什么,是知府受贿故意误判了案子,还是她知道谁是凶手,比如说她的兄长王富年。”
吴明点点头:“你分析的很对,这个小妾王氏身上肯定有找到凶手的线索,一会儿我就出去一趟,盯紧她,说不定她惊慌之下就能露出什么马脚。”
“嗯,吴大哥你要多加小心,哪怕查出了什么也不要冲动,回来咱们一起商量怎么做。”楚辞看着眼睛亮的似乎都要发光的吴明,有些担心。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辞在院子里坐到半夜,也没见吴明回来,刚想出门看看,就看到一个黑影落到自己面前,是吴明没错,但是那双凤眼看起来又有些陌生,像是换了一个人。
之前,即使在他特别高兴的时候,眼睛里也有一丝散不开的阴霾,可是此刻,这双眼睛里只有坚定和解脱。
楚辞轻轻地问他:“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吴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神明亮地看着楚辞说:“阿辞,以后没有吴大哥了,只有无名无姓的无名。”
楚辞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找到凶手了?已经报仇了?”
“嗯。”无名点点头,“仇已经报了,就是王富年,不过不是和杨氏,而是他妹妹王氏。具体的事情我以后再详细解释给你听,现在你就回屋收拾行李,好好睡一觉,明天城门一开就带着咱们俩的东西离开,去城外五里坡等我,我明天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和你汇合。”
“好。”楚辞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还是相信无名吧。既然他在土匪窝里杀了强盗头子后,还能全身而退,那么这个江州城肯定也困不住他,自己留下来只能是给他添麻烦拖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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