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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四 艾泽(第1页)

艾择计划今天跟尤月表白。他准备了费列罗巧克力花。尤月今天中午会去食堂吃饭。他就早早去了食堂旁的洗手间等她,后来想到在厕所蹲久了巧克力会捂臭的。他又走出来,背对着墙站。有些路过的同学直接就忽视了他,有些发现了的觉得这个人真奇怪。

在他那个年纪,表白的时候,还只是吞吞吐吐半天,蹦出来四个字,我喜欢你。尤月看起来有些惊讶,这时候很多同学都看着他们俩。她看到有些害羞和尴尬。

接着她说,好啊。

艾泽失落的抬起头,他以为他一定要被拒绝了。这时候反应过来——她是答应了。

尤月的学习成绩很好,艾泽不想耽误她。尽管如此,在一起之后,尤月会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也会主动帮他找一些题目解决盲点。月考结果出来了。尤月告诉他,她的排名没有下降。而艾泽的名字还在成绩单的第二页徘徊。

那之后,他学习比以前更努力了。他开始按时睡觉,保证上课的时候始终有精神,老师布置了大量的作业,他也能够每天都按时做完了。每次下课,同学们都围上去找老师解答问题。他也开始这么做了。但他问的问题太基础了,不过老师反倒鼓励了他,说他现在知道开始努力,也来得及。

每天中午,他和尤月一起吃饭。偶尔,尤月来找他一起复习。剩下的时间里,他放弃了一切社交,专注学习。

第二次月考,他的成绩奇迹般地进入了班里的二十多名,比之前提升了将近三十名。班主任很高兴,找他到办公室谈话,班会的时候找他分享进步经验。

“我们在某一个阶段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本能地对下一个未知感到恐慌?

那是因为我们意识到了,自己不够努力。无法达到下个阶段的目标而已。

但我们自己又逃避,不去认清这个现实,不去改变自己。

其实想象一下,如果只是按照现在的状态,一直到结局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后悔的时候,再回到一切的开始,我们会做出哪些改变。按照这样的思路,去改变,就好了。”

艾泽在班里人缘不错,他的发言过后受到了同学们的鼓掌好评。

最后一年,他不再住校了,其实他家离得也挺近的,但是为了逃离控制欲过强的爸妈,他就主动提出去住宿舍了。他回到家,给他们看新出的成绩单,母亲惊讶于他的变化,也渐渐发现不需要主动管束他了。宿舍里学生们各忙各的,太分心了。他回到家,每天都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学习。这一天母亲偷偷打开门,给他送了热水和削成块的苹果。

期中考试,他的成绩还在二十名左右徘徊,他发现自己没什么进步,而且离尤月的距离又太远——一想到要和她去同一所大学,艾泽就感到无望。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一向严厉的父亲,这时候倒是安慰他,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想有连续的进步并不容易,但这证明上次考好不是运气所致,而是真实力——你的实力还没达到能迈向更高的台阶的水平。你要向其他成绩好的同学学习。但你上次进步这么快,我相信你这次一定也可以的——艾泽觉得很受启发。

上半个学期结束,艾泽的成绩成功跃升年纪前十。短暂的假期过后,学生们要进行百日宣誓。

绕着操场,列队跑,喊口号。

那天晚上,艾泽没有一放学就回家,他坐在夜色笼罩的操场跑道上,他从书包里翻出来很多零食。卢子谦坐在他旁边,也带了一个装满零食的包,两个人互相分享着,看向一致的方向——月亮——但被学校的看台遮挡住了。

“你最近也没写小说了吧?”

“是没空,高三了,谁会有空。”

卢子谦问艾泽和尤月进行到哪一步了。艾泽有些害羞地说主要还是一起学习啦——牵过手——最多也就是接吻了。卢子谦听到这里一脸鄙夷地看了艾泽一眼,马上高考了,你还想进展到哪一步啊。艾泽听罢更不好意思了。他们两个接着开始聊以后的规划,要去哪个城市生活啦——物理课老师的口音啦——数学的最后一道应用题啦——食堂新出的菜样啦——

他们一直聊到很晚,才离开学校,学校里已经全面熄灯了。校门口的街道上,也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的家顺路,路口遇到几个醉汉,仔细一看,年纪很轻,也不过是几个高中生,刚从网吧出来,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成罐的劣质啤酒。两个人只得绕着这一群人走。

“你相信努力就能改变命运吗?”卢子谦问。

“相信吧。毕竟,以前的我,确实真正努力过,只是抱怨时间不够,或者条件不够好。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努力都不晚。”艾泽说。

卢子谦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悲悯,在艾泽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一个不善言辞,且沉闷的人,在熟悉的人面前,才能勉勉强强打开自己。可艾泽突然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眼前的卢子谦仿佛有着远超自己的阅历,高高在上地投下目光,以一种悲悯的姿态循迹着每一个人。

“那如果所有人都很努力呢?资源和财富还是掌握在最靠上的那一批人手里。而人总会分个高下的……”

卢子谦小声嘀咕着,艾泽好像没有听见似的。他的声音于是被夜色吞没了。

艾泽进入了班级前十,排名在年级前一百左右。他们是省重点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考上985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高考正常发挥……

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高考出成绩的那天,他和尤月通着电话,父母、亲戚们也都围着他,等网站加载出来。他和尤月同时把手移开,去看成绩的第一个数字。

他们都成功考到了第一志愿。

那一瞬间他感觉简直要泪崩了,一边“啊哈哈哈哈”地笑出来,父母亲戚都很感动,大力地搂住他,尤月那边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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