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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避嫌,米粮就从来也没有关心过吕婆子和金婆子的结果。
现在香兰说了出来,她自然是要问上一两句的。
香兰之前也不知道,但今天妗子来告诉了她,她便顺势回道:“金婆子被大夫人罚了一年的俸例,又撸了她的好几样差事儿,现在身上只留了一项看管库房的差事儿了。吕婆子要更惨一些,大夫人不仅撸了她的差事儿,还让她回家去养着,暂时是不用回来了。她的差事儿现在都有毕婆子领着。”
怪不得吕婆子这样着急。
主子身边最不差的就是人手,不怕顶不了事儿,就怕把上头的顶不下来!
现在吕婆子被撸了差事儿,说是让她暂且休息一段时间,可这一段时间是长还是短,可就不是由着吕婆子说话了,那顶了吕婆子位子的婆子毕婆子又不是个傻蛋,坑都让她给占住了,难道还会给吕婆子东山再起的机会不成?
至于那顶了吕婆子差事儿的毕婆子,米粮也是认识的,她的男人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管事,往常都是跟在她男人身边打理外院,没先到现在却叫她捡了个天大的馅儿饼,顶了吕婆子的差事儿,又把金婆子的差事儿暂且揽在了身上。
金婆子的惩罚倒是要比吕婆子轻了许多,至少人还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着,虽然只领了一个看守库房的差事儿,但库房里放的都是宝贝儿,这样的差事儿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领取的。
不过米粮也可以想得到,这金婆子毕竟是大夫人的奶姐,一起长大的情分总是要比别人更深厚一些的,吕婆子虽然也是当初跟着大夫人嫁过来的丫鬟,但她当时只是二等丫鬟,同金婆子这个奶姐比起来,孰轻孰重,有眼睛的人都可以做出选择。
“那你是怎么想的?想要我去帮忙求情吗?”米粮问香兰道。
香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米粮对她的试探,若是她回答的好,主仆之间的感情可以更近一分,若是回答的不好,她可能就要止步在这个位子上了。
香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心里话。
“不瞒姑娘,私心里我自然是希望姑娘去求一求请的。”香兰苦笑道:“姑娘不知道,那吕婆子许了我家大哥,若是事成,她就把自己的一个侄女儿说给我阿哥做媳妇。吕婆子说的那个侄女儿叫段春荣,原本是我们家的邻居,我阿哥从小就喜欢她,可是她们家的情况比我们家好,我阿哥又没有大用,她们家自然是看不上我阿哥的。这次吕婆子拿了这个一个诱人的果子放在我阿哥面前,他自然是拒绝不了的,哪里想得起我这个做阿妹的。”
米粮诧异。
她倒是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一番情况。
不过,旋即也了然过来,要不是有足够的筹码也打动不了香兰的娘老子。
不过这吕婆子倒是有几分意思,居然还晓得拿了香兰的大哥来做笺子。虽然香兰卖身契在她手上,但人心却是最难控制的事情,香兰抛不下她的家人,早晚都会求到她的面前来。
“但是我明白。”香兰继续说道:“姑娘也为难。说句诛心的话,大夫人虽然是姑娘的义母,却不是亲母,亲生母女之间还有个吵吵闹闹的,可那都是隔天好,但姑娘的情况又不同,万一大夫人对姑娘起了怨气,姑娘恐怕就不好做人了。还有这件事情本就是金婆子她们引起的,吕婆子虽然没有直接惹祸,但也没有阻止,算是帮凶,她们倒霉,姑娘才是该高兴的,没道理还回去拉她们一把。”
香兰分析的很对,米粮点头道:“你想的倒是明白。”
香兰抿嘴,继续说道:“还有那毕婆子,她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天大的馅儿饼,还没有咽下去呢,又岂会吐出来,若是姑娘跑去给吕婆子求情,毕婆子就是这里头最大的受害者,她哪里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到时候少不了给姑娘穿小鞋,毕婆子的男人又是在外院老爷身边伺候的,他说一两句话,就能叫老爷对姑娘失了好印象,这才是对姑娘最不利的!”
米粮点头,很是满意香兰所说的。
“你既然能够想明白就好,不是我不愿意去求情,而是想你所说的,要是我去求情,就是把我自己置于极为不利的位子了,我在容家本就不容易,行事说话更需要小心一些。”
香兰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已经快晚饭时间了,你去问问,今儿个是去大夫人那里吃,还是就在自个儿屋子里吃,还有点点的那一份呢,又是怎么准备的?”米粮打发了香兰下去。
香兰一走,阿水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米粮身边,问道:“姑娘,你是真的不回去求情的,对吧?”
米粮有多么容易心软。阿水是知道的。阿水对金婆子和吕婆子都没有好感,自然不希望米粮去给她们求情,而且求情之后还有那么一大堆的坏事,怎么都是不好的!
阿水虽然喜欢香兰,但香兰和米粮比起来,自然就是不够看的。
在阿水心里,米粮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米粮笑道:“当然不会了,我又不是傻子,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哪里会去做。”
阿水看米粮说的笃定,再三确定米粮不会,她这才放了心,嘟着嘴说道:“就是嘛,我们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干嘛要去蹚这一趟浑水。天下女人多的是,香兰他阿哥又不是非得在段春荣一棵树上吊死了,再找一个就是了呗。再说了,段春荣瞧不起香兰她们家,就是勉强嫁过去了,还不是吵吵闹闹过一辈子,真是没意思。”
米粮好笑道:“你又知道了!”
阿水撇嘴道:“我可不就是知道嘛,大勇和他媳妇儿就是这么凑合在一起的,结果两个人成亲之后吵吵闹闹,没有一天是停歇的,跟他们一条街住着的人成日里抱怨,说她们两口子都快把巷子口的房子吵翻了!”
米粮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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