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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重新拾起的初心(第2页)

破碎的时间之墟顷刻间被黑雾所遮蔽,本该死去的神父和牧师们竟然都抽搐着起身,变成了腐朽的行尸走肉。

甚至连萨沙和埃尔都抽搐着翻滚,如同一具僵尸般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惨白的眼瞳遍布血丝,仰天咆哮。

雾气里,宫禹优雅的声音随风飘过:“副教宗,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高尚么?为什么我却觉得你是在赎罪呢?要知道你可是副教宗啊……当年阿卡夏圣教对我尸体的研究,怎么可能少了你的点头呢?你也是贪婪的人,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

鹿不二微微一愣,此刻他已经退到高速路上,抬起眼睛望向前方老人的雄壮背影,还以为对方是在挑拨离间。

只是没想到,副教宗依然抬起手护着他,随手招来呼啸的飓风撕裂了弥漫的黑雾,强行打开一条通道:“是的,我也是有罪的人。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份。这個世界上大多数的罪都源自于贪婪,北极的登神事件是因为贪婪,阿卡夏圣教对于天神转生体的研究也是因为贪婪,从而招致了腐败死神的入侵,酿成了一系列的惨祸。”

鹿不二眼瞳微颤,欲言又止。

副教宗随手把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给撕成了血粉,平静说道:“是的,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但为时已晚。我承认,我并非是天资聪颖的人,在智谋上也并不出众。因此直到龙雀重伤跌落位阶,我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犯了天大的错误。”

黑雾翻涌间,凝聚出了宫禹的面容,这位天神的转生体居高临下的嘲笑道:“多年来你们一直都在研究康斯坦丁的遗产,殊不知我早已破译了密码,夺走了真正的宝藏。我可是他的好朋友啊,谁能快得过我呢?那些年我看着你们闷头钻研,真的很想笑。”

诈尸确实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诈尸的人还是宫禹。

只能说腐败死神的确是手眼通天,选择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作为他的转生体,从而开创了黄金三贤的时代。

成功混入了人类的世界,耍得众人团团转。

“是的,我们的确是愚蠢,但你不也一样为别人做了嫁衣么?楚世卿,那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

副教宗头也不回,低声说道:“孩子,我必须向你承认我的错误。如今的苦果,实际上就是我一手酿成的。圣山的勘测行动,实际上就是一次补救。我曾经希望龙雀不要去圣山,但那终归是他的宿命之地,我无法拦下他。那个时候其实我也很不理解,为什么他愿意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去,放任教会的错误,放任天神入侵。”

他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他把他的意志托付给了你。他不需要重回巅峰,因为你就是未曾达到的巅峰。当年我很悔恨,没能保护好那个孩子,以至于让他被算计重伤。”

鹿不二沉默了片刻,那次圣山的勘测行动对他来说也是一辈子的阴影,哪怕他最后启动了创生仪式强行逆转了结局,但他依然恨。

他恨的是他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太弱小。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跟那男人并肩作战。

“但我最悔恨的,是我对他的隐瞒。我对你说过,教会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锁定了起源之神的转生体。但那个时候,我也渴望着重回巅峰,我也渴望着创生仪式的力量。”

副教宗沉声说道:“我们始终对龙翎保持着高度的关注,却不知道巨大的灾祸正在无声中酝酿。龙氏姐弟那次的圣山勘测行动,我们派出了非常强大的精英团队保护,但他们却在那座山中诡异失踪。如今想来,必然是宫禹和楚世卿在暗中捣鬼。当我们意识到小队全灭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挽回。”

“也就是说,后来您对他多有提拔,是因为愧疚。”鹿不二被他护着走进黑雾的深处,只见狂风撕扯着漫天的死气,像是在怒吼。

“是的,我的良心在提醒我,我有罪。因此我才对他纵容,允许他清扫临海市的神圣家族,允许他大开杀戒。甚至把我的一些调查,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他,这样导致他名声狼藉。”

副教宗一步步倒退,只留给他一个凶猛的背影:“我本以为这样能够平息他的怒火,但我错了。他的杀性越来越重,到后来就连漫天神佛都无法化解他的杀意,这也为他招致了祸端。但我最愧疚的是,其实到最后……他已经猜到了,我也是他的仇人。”

鹿不二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他已经很疲惫了,突然得知这些真相会后,就感觉浑身被抽空了一样,险些栽倒。

副教宗却一把扶住了他,轻声说道:“只是即便如此,龙雀也依然把我当做他的老师。从那一刻起,我忽然意识到,那些年我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失败。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中,他真的跟自己和解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遇到了你。他相信你,只要给你时间,你会继续完成他当年未尽的愿望,因为你们本质上是一种人。”

风声越来越烈。

但风声里的哀嚎却愈发的恐怖。

副教宗实际上一直在用风声来掩盖黑雾里的哀嚎声,也在尽可能的湮灭雾气里蔓延的死气,但终归还是无法阻挡那种力量入侵。

鹿不二还是吸入了死气,意识浑浑噩噩的,身体也变得僵硬沉重,甚至有一种随时都会尸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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