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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侧宫人轻声应了,退将出去,陈嬷嬷眉头微动,也怕这位长公主做出什么来,便留在锦书身侧照应,没有退下。
静仪长公主容貌生的鲜艳,那种凛然贵气与骨子里的倨傲,更加放大了这份昳丽,明动至极,令人不敢逼视。
命妇们都识得这位长公主,纷纷起身见礼,她微抬下巴,向锦书敷衍屈膝,随即便起身,径自往席位上坐了,方才轻轻抬手,示意诸位命妇起身。
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是皇太后呢。
锦书虽没亲自受着,却也感觉到她身上傲慢,只感命妇们沉得住气,心平气和的见礼后,便坐回自己席位处,含笑同身边人低声寒暄,似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然而这毕竟同她没什么关系,也不看静仪长公主,轻声吩咐道:“行宴吧。”
身后宫人轻轻点头,随即便有内侍传贵妃令,命妇们一道垂首应声。
说是宫宴,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东西,能够进承明殿的命妇,哪个还缺这几口吃的呢。
锦书没理会静仪长公主,静仪长公主也没理她,对着下首的贤妃,径自说的热络。
宫人们另外呈了药膳往锦书那儿去,她身子弱,为安胎起见,太医们还是开了些药膳,叫她每日用些。
静仪长公主嗅到那药香气,停了同贤妃的话头,似笑非笑道:“贵妃病了吗?”
锦书听她语气微妙,不欲同她多说,言简意赅:“没有。”
“哦,”静仪长公主似乎不肯轻易放过,又问道:“那就是安胎的了?”
锦书看她一眼,淡淡点头。
静仪长公主忽的笑了,花枝乱颤,惹得发髻上步摇穗尾轻晃。
“贵妃是有福气的,”她面容带笑,眼尾却是淡淡讥讽:“先前那么久,都没个消息,跟了皇兄之后,这么快就有了。”
这句话说的有点粗俗,羞辱贵妃之余,也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了大半。
一时间,内殿里命妇们都停了动作,神情微敛,目光不安,等待贵妃反应。
是羞愤,惊怒,还是什么别的?
不管怎么做,这事都很难收场了。
锦书确实没想到静仪长公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个了,可实际上,她其实也不怎么在意静仪长公主说这些。
这殿上命妇们,一个个冠冕堂皇一本正经,可私底下,难道没有议论过这件事?
只怕,她们说的远比静仪长公主难听。
可碍着皇家那层尊贵的体面,打死她们,也不会将这事儿摆到明面上说。
这既是她们的难处,也是她们的软肋。
这会儿最觉得尴尬的,不是锦书,而是她们。
若有可能,谁愿意掺合皇家这些事?
可这并不代表,锦书就要忍下静仪长公主这些话。
那是圣上胞妹,又不是锦书自己的,凭什么要给她脸面?
她以为她是谁。
这会儿她又不是如履薄冰的二皇子妃,她是一贯骄纵的圣上宠妃,冠压后宫的柳贵妃。
妲己,褒姒,狐媚惑主,不知廉耻
外头人在心里不知给她扣了多少难堪名头,再担一个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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