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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溶洞门那里,宁小如看不清方玉云面上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能听得出来那种溃败后的绝望。
宁小如好奇的抬起头来往他们爷俩的方向看去,被曾仙师一个冷眼给制止了。
宁小如忙低下头去,呈现出春香一如既往地鹌鹑样子。
曾仙师知道春香对方兴民的忠诚,因此看到春香低眉顺眼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本来按照计划,已经开始了,可惜两人还在继续对话,宁小如送来的早了,便安静的站在边上候着。
方兴民看着他不说话,只是抬手给方玉云拨开了他额前的乱发。
方玉云盯着方兴民的眼睛,声音悲痛欲绝:“父亲,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从我进府那刻起,您就做好了今日的打算是不是?”
方兴民眉头皱了皱,面上隐隐露出不悦:“老二,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不知道你这半妖的身份在禹州城意味着什么?整个禹州城在你曾叔的师门的管辖之下都不允许有妖怪进来的,更不要说你是半妖了。你知道我为了保下你费了多大的气力?仙门处理妖怪,不留一个活口,你是不是好好地活在了城主府里?”
方玉云点点头。
“我那个时候有仙门的丹药,怎么可能想到用你,只是后来丹药吃的太多,副作用开始强烈,只剩下一年的活头了,恰逢你曾叔从北川回来,找到了这等办法。我也是于心不忍啊!可是禹州城里外的几大家族早就对禹州城虎视眈眈,你大哥担不起这个责任,你又是半妖,那就只能由我来了。你以为我就那么舍得?”
“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母亲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舍得?”
“你的能力,我是很喜欢的,禹州城发展至今,离不开你的出谋划策,咱们方家能在禹州城坐稳这么多年,百姓如此支持也是你的功劳,我都记在心里,可是我也是为了我们方家啊!老二,你也是方家的人,为了方家的家族大业,我能有什么办法!”
宁小如虽说低着头,可方兴民这一番话说下来,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真是个人才啊!
能将自私和无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方兴民伸出手,轻轻抚上方玉云的脸,语重心长的说道:“老二,我是你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从你那么小就这样做呢?只是父亲如今还有一年的寿命,身体根本支撑不住了,需要你的身体了,你愿意吗?愿意为我们的方家做出贡献?”
方兴民的这番话可谓是慷慨激昂,眼里的真挚情感,是方玉云盼望了多年的亲情。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小的时候为了想要见到父亲站在雪地里,一站就是一夜的情景,更忘不了为了博得父亲的认可与亲近,拼了命的学习和钻研,就是为了能为父亲排忧解难。
可父亲眼中的亲情跟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大相径庭的。
饶是他神智不太清醒,心中的那个“好”字总是不停地在脑海里徘徊,但还是有理智压住了最后的一线。
“父亲,半妖有什么好的?这么多年,我连脸都不敢在人面前露出来。活着多憋屈?您为什么还想要成为半妖呢?”
方兴民抬了抬眉梢:“老二,人的寿命太短暂了,你身上有你娘的血脉,妖力强盛,连病都不怎么生,你根本体会不到凡人的痛苦。我为了禹州城费尽了心力,身子骨血完全败坏了,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离开,我不甘心啊!为什么凡人就不能长命百岁?为什么?”
“呵呵,你是半妖你体会不到的,凡人的身体太脆弱了,等你活到了将死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了,只有活着,只有这条命才是最重要的。”
方玉云轻轻叹了口气:“父亲,我知道了,原本您是想要借助灵玉膏的吧!等灵玉膏的种子成了,您就可以放手大胆的布置了。”
方兴民这会儿已经不想再表演了,兴奋地点点头:“是的,老二,你就是太聪明了,不过你这神魂到了我这里,也是为了禹州城做服务,放心好了,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混合花毒的效果显然越久就会越深,这会儿功夫,方玉云已经是走到了很快就要陷入昏迷的边缘了。
他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清醒了些:“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换命秘术必须要我心甘情愿,神魂才能很好地融合到父亲的身体里。”
方兴民身子一僵,面上的表情都不自在起来。
他抬头看了曾仙师一眼,又看向方玉云:“这孩子,你不懂这个,你只管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你曾叔。”
说着,他扭头看向曾仙师,显然是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曾仙师。
曾仙师面上多了些许不耐烦,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心情解释,直接道:“如果你心甘情愿会更好,但即便你不愿意,我也有法子让神魂跟城主的身体融合,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竞争。如果你听话,这换命秘术兴许会将城主的生机换到你身上,你还能活上一段时间,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可能活不过今晚。”
方玉云扭头看向曾仙师,眼神里带了不屑:“曾仙师,您也有自己的算盘吧!自从您来了城主府,小动作也做了不少了吧!自从禹州城的收益多了之后,您自己的钱包也鼓起来了,不是吗?每年都从禹州城的收益里贪墨一点,禹州城的几个钱庄都是你的吧!如果猜的不错的话,真正想要我的命的人是你吧!你想的是拥有半妖的妖力,而后带着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巨款,从此逍遥自在了是吧!反正你早就被仙门给开除了,也就是我父亲被你的花言巧语给糊弄住。”
北川姨娘胡玉跟她的情夫鲁道,竟是曾仙师手下的人?
这个可是很有可能啊!
好家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局中局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曾仙师这只黄雀大的算盘子蛮响亮啊!
方兴民听着方玉云说出来的话,眼睛都瞪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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