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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子皓嘴唇颤了颤,“我想感情需要回应,不会有谁永远等在原地,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他勉强回应着一个笑容,涩然道,“不知我比不比得过你心中所爱,但是你却是我的初恋。”
马子皓知情知趣的停止了表白,深深的看着馥汀兰,待她稳了心神,又继续说道,“我比不得那些花丛中的老手,可能会被动得多,但我想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可不可以将我们的相遇,化作你们情伤的尽头,让我给你解脱。”
城市里的一间古老的小咖啡厅里,馥汀兰手里捏着一张折扇隐着下半边脸,她轻轻抚着那陈年桌案,脑子里飘过的是日复一日的对对恋人送来的情话,她看到了聚了散了的满眼欢愉和人间离散,让她想着自己的伤心处,她曾经的一心一意并未得到相伴一生的夫君,她曾经说出的嫁人只要嫁给沈安之的诺言,近百年的孤寂里,日日都在想着的真心,却早已无处牵挂,凭什么自己就不能任性一回,凭什么就不能接纳眼前这个人,让他帮助自己解脱。
马子皓仍然是那情根深中的模样,向馥汀兰伸出了手掌,“我本就是个自由随心的人,在我看来追求你需要勇气,你就是人世间的另一番景象,我愿意牵着你的手,陪着你去别处看看,离开你说的伤心地。”
馥汀兰紧紧闭了一双眼,将手从桌案上抬起,半晌后才睁开眼,她并没有很快牵住那双很想要牵住的手,脸色青白了一会儿,嘲弄自己般突然问道,“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子,你可会害怕?”
馥汀兰用指尖蘸着馥芮白咖啡在桌角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情绪意外的冷静,重重的冷漠覆盖着整个面容,仿若那深冷来自于不同的空间。
这样的馥汀兰似乎更加刺激着马子皓,让他更想要靠近,几乎是眨眼间,他抛却了所有的自持,脸面微微红了红,十分善解人意的轻声细语,“阿兰,我只想像这初雪一样靠近你,我怕你忘不了他,但是我想试试,与你一起走出那片心谷。”
馥汀兰委实被这句阿兰刺痛着,却不知哪般原由心中突地一跳,她满脸的泪,神色不再紧绷,还没等她说什么,那双手已经紧紧的扣住了她,马子皓稍稍起身将头递过来,拂下那折扇,用温暖湿润吻在了馥汀兰唇上。
第五十一章做我的男人吧
良久,馥汀兰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马子皓温润柔软的唇,那声轻唤的“阿兰”,还有紧张的呼吸,都给她带来了欢愉,不管他是谁,都完美的演绎了沈安之的一切。
咖啡厅里间映衬的烛火恍恍惚惚,一些情侣趴在窗前欢呼着新年的到来,烟花朵朵绽开,顷刻璀璨繁乱之下,馥汀兰黑色的长发垂到腰部,显得更加神秘而艳丽,趁她尚未回过神来,马子皓伸手将她抱住,馥汀兰这才抬眼看他,那目光冷冷清清,内里却透着浓烈的情感。
马子皓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迫着她的头,轻咬着她的唇,不知不觉间,二人已十指交握,馥汀兰那一瞬许是忘记了近百年的风雨飘摇,她只想将那对沈安之的重逢爱意单纯的贡献出来,尽管有些泣不成音。
果然,馥汀兰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真将他当作沈安之,正好咖啡凉得差不多了,她拿起折扇,起了身。
“天已黑成这样,我想送送你。”馥汀兰眸色难辨,马子皓手里跟着起身拿起那副画,不确定的看着她。
这感觉真的很奇妙,那个深爱、无法忘记的男人本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当一个与他举手投足相同、相貌相似的陌生人出现,明明知道不是他,却贪恋那感觉、那味道,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能给她带来片刻的安慰。她挣扎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灼烧起来,想要制服自己的念头已谈何容易,那隐约退却的欲念又再次涌上,馥汀兰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可能是这个人太过于像沈安之,也可能是她想念沈安之太久成疾,又或许是昨夜梦里活色生香的男女纠缠激发了她想要瞬间的快乐,在脑子里已经无法忘记那味道,甚至开始上瘾了。
“馥汀兰,你心中是不是只装得下那一个人?你要等他等到几时?既然知道没有结果,为何不让自己重新选择!”两个人的环境蓦然变得有些诡异,瞧见馥汀兰失魂落魄的停驻脚步,他继续说道,“我不信天长日久,我在你心中会没有丝毫分量。”马子皓平复了一下心跳,脸部涨的通红,十分善解人意的跟了过去。
馥汀兰别过头轻瞟马子皓一眼,瞧不出悲喜,明明知道他没有恶意,却只觉心尖被使劲儿一抽。她一路没有言语,低垂着眼眸,女王般走在距离马子皓几步之远的前方。
这座城月色沉静如霜,气泽缓缓习习,这样一冻馥汀兰此刻清晰无比,她沉默了良久。如今的爱情乃至婚姻与百年前早已不尽相同,自己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这厢反而没有这年轻人话说的通透。发生的一切,除了皮相,这男子也算是人中翘楚,自己定然是有些喜爱的,哪怕当作沈安之的替身,也会给自己漫长的岁月些许安慰,若他执意要跟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招架不住的,只是算破了老祖宗的规矩……倘若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冻龄秘密,定也是要分离的,何苦让自己的人生再生出一对怨偶来。
雪已经将整个路面压成白色,马子皓踏着咯吱咯吱的雪跑到馥汀兰面前,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幽幽的看着,端立在那里,伸出挂着雪花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馥汀兰的脸颊。他很清楚,馥汀兰绝色的美貌对任何人是无论如何连眼皮子也不会抬的,今天有这个机缘,只不过当自己是个替身罢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满眼期待,用馥汀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柔声问道,“一年,阿兰,你给我一年时间,若你还不能解脱,我便选择离去,无论你还要不要我。”
这一切都让馥汀兰感到安心,不觉有些感动,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字,“好。”
沉沉的声音冷得入骨,有些发抖。与其现在放走他,馥汀兰更害怕这样的开始和这样预想的分离,若一年还不能够解脱,她连选择痛快死去的机会都没有,她不敢想象,甚至只要想一想都要忍不住胆战心惊。
如果说眼前这个人真的能将她带出漆黑的时光裂缝,她会选择将沈安之留在过去的光明之处,她带着满眼的泪微笑着,不知此时是为了沈安之的告别,还是为了这个初见的男人,哭过了以后,脸上虽没有留下泪痕,眼里却能看出来那朵浓郁的阴霾。
区区人生谈何容易,余百年的清净,一瞬便被打破了。
仅那一个字,让马子皓有些惊喜,反复确认的问道,“你这是同意了吗?真的同意了是吗?”
她的手腕被赶上来的马子皓一把拉住,那熟悉味道又层层掩掩的传来,让她面色潮红,一只有力的肩膀裹住她瘦弱的身体,任谁看着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馥汀兰微微侧过头看向马子皓,轻声道,“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目的,你无需真的爱我,只有我有叫停的可能,你没有。”
“是吗?”马子皓双瞳顿时一紧,像是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毫无防备的用手掌在馥汀兰的肩膀上紧紧扣了扣,眼里温软柔和,却有着与沈安之全然不同的神色,“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说这番话的声音如针尖一般扎入馥汀兰的耳膜,她眼神幽深,口中淡淡透出些沙哑,“爱啊,早就用干了。”
“不管什么事,都要慢慢来,时间这个东西是很可怕的,希望你可以相信我。”马子皓似并没有介意她的用意,也没有瞪大眼睛,似看怪物一般看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凉薄般,轻声的继续开解她,“人生就像一个垃圾桶,塞满了充满着恐惧、烦躁不安,当你的垃圾被装满了,你便需要一个地方倒掉,我何其有幸,能够在此时对你招手,在你的人生里这样出现,我很荣幸。”
走完这段路,二人并不像恋爱的男女那般感受时间过得飞快,而是耗费了许多精神之力,反复纠结的心情让馥汀兰违心的绕了小段路,这马子皓纵然不是沈安之,可却还是很想安心受用这份殷勤,哪怕是庄游戏。
那是一张英俊美好如同幻觉的笑脸,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长长的睫毛上撒着雪花融化的水珠,每当他用那如夏日傍晚阳光般暖洋洋的声音说着话时,馥汀兰便放下一丝的戒备,因为太久以来她的心都很累,这一次她决定让自己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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