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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儿啊,到祖母身边来坐。”
沁芳园内,苏老夫人冲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沁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起身坐在软榻之上,苏沁看向面前的苏老夫人,心中猜想着对方叫自己的意图。
“沁儿,你跟祖母说句实话,这么多年你心中可有怨气?”拉住苏沁的手,苏老夫人开口问道。
眼中闪过诧异,苏沁并没有想到苏老夫人竟然会问这样的一句话,她低下头,脑海中想着如何回答。
见苏沁不语,苏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生母,祖母也是在宅子里生活过的人,很多事情也都经历过,祖母明白,这么多年你吃了不少苦,如今你也长大了,祖母跟你父亲越来越老了,这人啊,越是年岁大了,便越希望家和万事兴。”
一边说着,苏老夫人轻拍着苏沁的手,语气颇为感慨,苏沁低着头,眉头轻皱了起来,这老太太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追究沈氏的过错?
“祖母这话,卫姣在家的时候,也听自家祖母说过,只不过自家祖母说的是家和才会万事兴,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来苏府几日,并未见到哪里家和,倒是有不少的算计在其中。”就在苏沁思考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卫姣从屋外走了进来,冲着苏老夫人行过礼之后,这才脸带笑意的开口。
听卫姣说完,苏老夫人的脸色露出了一丝不悦,卫姣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今日之事,说小倒也可以算是小事,可若是往大了说,也算得上是大事。
这沁芳园,乃是未出阁闺女的院子,且不说有人存心蛊惑姑父,弄了个不明不白的道士进来,单说那苏柔的病症,卫姣听说,她可是喝了道士的符水才苏醒过来的,可为何到了沁儿这里,那道士便忽然装神弄鬼了呢?
姑母去世的早,我们卫家又远在千里之外,想要照拂沁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才祖母也说了,您是在宅子里生活过的人,这后宅的一些手段,想必您也是知道的,堂堂相府嫡女,之前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您们这些希望家和万事兴的长辈,可曾过问过一二?”
“这……”苏老夫人有些语塞,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庄子,就算是过年回来一次,也只是住在短短几日便离开。
每一次回来,她似乎都没有见到过苏沁,虽然她注重嫡庶,可到底对于孙女的重视并不是很高,所以即使没看到,她也不会主动去问什么。
更何况,沈氏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说辞,就算她真的问了,也是见不到苏沁的。所以那日回府,当苏沁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才会认不出来。
“表姐莫要说了,我这些年过的……挺好的。”在心中暗自给卫姣叫好,可面上还要做出样子,苏沁轻咬着唇,讷讷的开口道。
“过的好的话,你为何说话如此没有底气?”见苏沁如此,卫姣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了笑意,“我还记得,年幼的时候,曾经来到过相府,那个时候,表妹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吉祥,一个叫如意,是姑母刻意为她选的,可是如今,表妹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吉祥,祖母可知道,那如意哪去了么?”
听卫姣如此问,苏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迷茫,她哪里知道,谁是吉祥?谁又是如意?
“祖母,如今跟在我身边的,是吉祥,如意……已经死了。”跟苏老夫人解释着,苏沁的脸上闪过了黯然,“前些日子,孙女……掉进了水里,老天开眼,孙女死中得活,只是如意,却没有孙女的好命。”
苏沁清楚,就算自己这么说,苏老夫人也大概能够猜出一二来,无缘无故的,一个身子弱的病人怎么就会掉进水里去?她活了下来,为什么身边的丫头却死了?
果然,听苏沁说完,苏老夫人的脸色微变,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苏沁跟卫姣对视了一眼,苏沁接着开口道,“孙女知道祖母心中的担忧,我可以跟您保证,绝不主动扰咱们苏府的平静。”
苏沁的话音刚落,苏老夫人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折腾吧,过完端午,我便回庄子去。”
听苏老夫人如此说,苏沁开口转移了话题,原本她还想要借着苏老夫人整治一下沈氏,如今看来,这老太太并不想搀和其中,不过也好,她不搀和也比她阻止要好。
又坐了一会,苏老夫人推说自己累了,离开了沁芳园,苏沁跟卫姣将她送出门外,这才重新返回了屋中。
“表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沈氏出招,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刚才道士来的时候,卫姣并不在。
“都办妥了,你就等着瞧好吧。”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卫姣向着桌上还放着的茶杯看去,那是刚才苏老夫人用过的。“没想到你祖母竟然还偏着沈氏,那沈氏也算是有能耐,竟然连你祖母都能收买。”
“我看未必,祖母一向对于妾室掌家不喜,只不过家中如今没有掌权的,也只能暂时将内务交给妾室,我估摸着,她是担心我跟沈氏起冲突,会危害到苏府的利益,毕竟我父亲乃是丞相,若是被外人知道家宅不和,只怕是要被笑话的。”沉默了片刻,苏沁这才开口。”
“那倒也是,老人家的想法,总归是跟咱们不同的。”点了点头,姐妹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她们之间的悄悄话。
此时,苏云海的书房内,沈氏哭的梨花带雨,口中不断的为自己叫屈,“老爷,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何曾做过一件伤害沁儿的事情?您怎么能怀疑那道士是我刻意安排的呢?”
“那你倒是说说,既然那道士是假的,为何柔儿喝了他的‘符水’便醒了过来?”苏云海脸色阴沉的瞪着沈氏,他也不想相信在他面前一向温婉的沈氏,会有如此恶毒的心,可事情如此的巧合,他不得不怀疑。
“妾身发誓,若是存了半点伤害沁儿的心,便叫妾身不得好死,死后无葬身之地!”咬了咬牙,沈氏看着苏云海,开口发了重誓,这是她唯一的赌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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