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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桓歆可不管她辩解,“那我就快些,可别让姚姚嫌弃了……”说着,便随心所欲地驰骋起来,直把桓姚弄得哭泣不止。
好不容易云消雨歇,桓歆满足地起身套上外衣,叫人打水进来清理。
知夏领着小丫鬟,端着水壶、木盆等物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进来,倒好水,桓歆正要叫她出去,却听知夏有些为难地对还躺在床上娇喘微微的桓姚道:“七娘子,曾嬷嬷已在厅里候着了,再过一时片刻,各管事嬷嬷们也该来了。”
桓歆直接就下了命令:“去传话,娘子身体不适,需要休养,让他们今日都去找陈二。”陈二自然是府上的总领府务的陈管事。
桓姚实在精疲力竭,没心思应付这些差事,闻桓歆如此交待,便放心地睡过去了。
知夏领命而去,桓歆给桓姚擦了身子,自己也清理一番,这才离去。
竟不想在院门口遇见了曾氏,不由脚步一顿。整个刺史府,都没人敢乱说话,因此,就算他一大早从桓姚的院子里离开,撞见侍人也无关紧要。但李氏和曾氏这两主仆,桓姚不想过早暴露两人的关系让李氏知晓,毕竟还是需要避讳的。
“三郎君安!”曾氏恭敬有礼地向桓歆行了个礼,心道,难道七娘子病得严重,竟有人去禀报了三郎君。
“嬷嬷免礼。”不管怎么说,曾氏毕竟是桓姚生母的奶姆,深得桓姚敬重,他自然要对她客气温和些。
“有劳三郎君挂心,这么早就来看望七娘子。”曾氏感激地向桓歆行了个礼,因为方才听知夏说,七娘子只是小有不适,心中有些疑惑她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便向桓歆询问,“不知七娘子病情究竟如何?”
“嬷嬷安心,阿姚无碍,休养一两天就会好。” 又嘱咐曾氏不必将此事报与李氏知晓,免得她担心。
两人离得也近,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曾氏便闻到桓歆身上传来一种十分熟悉的淡淡香气。还未及想起那味道是什么,桓歆便已经迈步离去。直到下午,奉了李氏的命令来给桓姚送最近几天亲自做好的新夏衣,闻到桓姚身上的味道,才恍然大悟。
桓姚不爱用香料,觉得味道太厚重,却一直很喜欢叫人收集鲜花花瓣,依据花所具备的药性按比例混合,分成固定分量的很多小份,制成沐浴用的干花,每天使用。以前还撺掇李氏跟她一起用,说不仅能养肤,长期用同种味道的香花,坚持几年,身上还能产生同样味道的体香,就像天生的一样。李氏不喜欢沐浴时有这样那样的东西,所以就拒绝了。但桓姚,却是这几年一直坚持在用的。
令人疑惑的是,三郎君身上怎么会有和七娘子一样的香味?三郎君一个大男人,不可能学七娘子这种爱美的小娘子一样泡花瓣澡……若说是因为方才他正好去看了七娘子染上的也不可能,她和李氏这几天常常陪着七娘子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都没染上过。除非很长时间保持十分亲密地待在一起……
想到此处,曾氏突然忆起桓歆身上有些发皱的衣衫,那分明是翻滚碾压之后又一夜未换才可能变成那样,不由心中一惊。
不平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曾氏特意以给李氏收集没见阳光的晨露制药为名义,第二天才寅时后三刻,就躲进了一个可以窥看到松风园,又离了足够远的距离的假山里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松风园的大门。
夜深露寒,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松风园,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果然是看见松风园的大门打开,三郎君桓歆从里头走出来。深知三郎君自小习武,五感灵敏,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直到看不见桓歆的人影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冷冰冰的假山石上。
她此刻的心情,就如这还未彻底亮开的天空一样灰暗凝重。
早该想到的,若无所图,三郎君桓歆怎么会对中了蛊毒的七娘子那般在意,那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回七娘子的拼命劲,甚至可与作为生母的李氏相提并论。住在江州的这四年多,各种年节,三郎君给七娘子带回的奇珍异宝,甚至比送往荆州的还要名贵;他不愿娶妻,还把一向作为主母居所的主院拨出来给七娘子住,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说明他对七娘子的异常心思。
可是,就算发现了这些又如何呢?她能站出来将此事公之于众么,她能把这件事告诉李氏么?都不能。
幸好三郎君今天就要出征了,接下来会有很长时间不在府上。这段时日,足够她们想许多办法了。
桓歆一大早就带着几队亲兵出发去豫州了,桓姚被他折腾了大半夜,早上便没起来去送他。一觉睡到了中午,沐浴一番,也没正经用朝食,只是喝了点粥垫垫肚子。
吃了饭,正在让人给自己梳头更衣,便听说曾氏来了。内室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她自己也梳洗过了,没什么破绽,便让人直接传曾氏进来。
李氏站在桓姚身后看着人给她梳头,目光落到镜子里那美得如瑶台神女一般的姣好容颜,心中无比痛惜,可怜七娘子小小年纪,就被自己的亲兄长如此糟蹋了,将来的亲事,可该怎么办?
看桓姚平日里,也未对桓歆表现出太排斥的样子,曾氏实在摸不清楚,她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但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看着桓姚走上歧路。
“自来江州,就再没给七娘子梳过头了。七娘子若不嫌弃,今日就让奴给您梳梳头可好?”
桓姚笑着开口,“嬷嬷说得哪里话,您的手艺,可比这些年轻丫头们好多了,我倒想嬷嬷天天给我梳呢,可惜嬷嬷偏疼姨娘,到时必定又不肯了!”
曾氏从丫鬟手中接过梳子,道:“你们都退下罢,这里有我一人便可。”
桓姚看曾氏神色,似乎有话要说,便点头道:“听嬷嬷的,你们都下去罢。”
待室内闲人全都退个干净,曾氏这才一梳一梳给桓姚梳起头发来。桓姚静等着她开口,却没想到,直到垂髫的发髻梳好,也没听曾氏说什么。
梳好发,曾氏从梳妆台上找出装眉黛的盒子,调好色,便拿起笔要给桓姚画眉。桓姚连忙阻止她,“嬷嬷,如今我还用不上那些,不必了。”
这些东西,都是桓歆给她备下的,女子梳妆用的一套都是齐全的。桓姚觉得就算是再好的化妆品,也是对皮肤有损伤的,因此,如今年纪小,几乎是不用那些的。虽然她不用,这妆台上也是经常替换着上品的。
曾氏让桓姚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她的眉眼,道:“七娘子的眉形,自小就是生得再好看不过,如今却是有些杂乱了,是该好生打理了,须知这女儿家的眉,不比妇人,都是顺顺滑滑、服服帖帖的。”
曾氏出身深宫,以往是也是听那些经验老道的嬷嬷们说过的,女子失去童贞以后,眉形就会逐渐散乱,不比做女儿家的时候顺服。今日一打量桓姚的眉,果然是乱了。幸得桓姚不出去见客,如今多多修整,以后还是能掩饰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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