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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悲伤而讽刺的故事,蕙娘半天都没有出声,倒是权仲白行若无事,“好啦,故事听完了,你也该睡了。”
他将床头长板移去,又敲磬唤人来,熄灯落窗帘,温衣倒水……等丫头们忙忙地准备过了,蕙娘也吃过了最后一道夜点,漱了口重新上床歇息。两人也不再说话,只是安稳合目而眠。
孕妇嗜睡,蕙娘本来近来一向是最好睡的,可今晚却了无睡意,心里只来来回回地想着权仲白说达贞珠的那寥寥数语。她虽未曾辗转反侧,可如此直挺挺地睡着不动,权仲白又哪里察觉不到?他有点好笑,“想什么呢,又是你自己要听,听了又睡不着觉……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快睡吧!”
一边说着,一边不禁就转过身来,将她揽进怀里。
从前还哪里要他来揽,清蕙自己都要钻进他的怀里来,可今日,她特别保守退缩,被权仲白搂在怀里,也还是寂然无声。权仲白不禁心生怜意,他偏头在蕙娘额侧轻轻一吻,温言道,“不要多想,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仅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也不像是沉溺于往事,走不出来的那种人。蕙娘强自一笑,低声道,“嗯,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一头说,一头还举起手来,环住权仲白的脖子,同他开玩笑,“郎中啊,倷抱吾嘎紧,就弗怕……”
虽说轻言浅笑、娇俏灵动,可话中余留难掩的一丝失落,却似一挂金钩,死死地勾住了权仲白的心神,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顺着清蕙的意思往下说,“不怕,我有神功护体,哪怕你这个妖女。”
自从蕙娘怀孕以后,两人当然未曾敦伦,权仲白有练精还气的童子功在,偶然有了欲念,自己修行一番也就是了。蕙娘的口手工夫,因她本人身子不爽,从未派上过用场,她也并不曾过问权仲白的私人功法,今日这么一问,权神医又这么一答,气氛似乎又由僵硬而渐渐温热旖旎起来。焦清蕙却终有几分意兴阑珊,只嗯了一声,却未继续打趣,似乎又要陷入沉思。
“倒是想问你。”权仲白不愿令她胡思乱想,他有点捉狭地问,“现在也有五六个月了……都说这个时候,气息交感,有些人是很容易就有遐思的。想得不得了呢,你想过没有呀?我记得前些天——”
同医生耍花腔,比大胆,无异于是以卵击石,焦清蕙虽然胆大包天,但始终也是个女儿家,透过帐外孤灯,他能隐约瞧见,她的脸红了。在这一片朦胧黑暗之中,焦清蕙——蕙娘也许已觉得足够安全,她没有戴上那几乎是如影随形的面具,表现得一点都不强势。在一层漂亮的晕红之中,她有些局促,有些闪躲,又有些看得分明、说不分明的东西,在暗中悄然露出一点,权仲白心旌大动,他低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嗯?”
“有……有又怎么样?”适才那不快的话题,已经全然被抛在脑后,蕙娘此时又羞又气,待要矢口否认,又觉得不过欲盖弥彰,夜夜同床共枕,有些事情,枕边人是最清楚的。可要认下来,又觉得为权仲白占了优势,被他居高临下的调戏,很是不忿气,再说……再说……她终究也是要脸面的。“就以你所说的,那、那不也是人之常情。”
“是没什么好害羞的。”每次说得她无言以对之后,权仲白的声音里,总是有一层浅浅的笑意,“有了欲念,解决一番也就是了,虽然不能真的做到实处,但别的办法,自然也有的。”
话说到这里,蕙娘心思,真的已经飞得远了,什么达贞珠、达贞宝,都比不得在她身边,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一番话来的权仲白可恶。
要知道,在为人处事各方面,她都有足够的信心和他一较长短,甚至是压他一头。可唯独在这件事上,真正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只能任凭权仲白摆布,他明知她不服气,还要这样戏弄她。仿佛在暗示她焦清蕙,除了、除了真个销.魂时之外,他还有无数手段可以从容施展,令她只有求饶的份——要是胆小些,那就现在快点逃走吧。
可她焦清蕙什么都会,还真就不会回身撤走,虽说心思不定、喜忧参半,忐忑中略带了惊吓,惊吓里又有少少期待,可……
“什、什么办法!”她一咬牙一挺胸,在黑暗中瞪了权仲白一眼,大有‘我怕你呀?’的意思,只可惜在黑暗中,对方未必能看得清楚……“你是说……手、手上——”
话音未落,权仲白已经半支起身子,他垂下头望着蕙娘,遮去了帐外送进的微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瞧见眼眸的微光。
“好比说……”他慢吞吞地说,“这个。”
这个是什么?她才要问时,权仲白已经俯□来,封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这终于吻上了……
☆、79相亲
虽说江妈妈在教导中多次提到,“练得手上工夫硬,不如一条舌头巧”。可蕙娘自己是有洁癖的,这吃饭喝水的一双唇瓣,叫她去碰别的地方,她总是克制不住,觉得有些恶心。再说,权仲白从未用唇来触过她身上任何一处,她知道他也是生性好洁,便越发觉得这唇舌相接的事,估计也就是一般世人会察觉得出乐趣了。心安理得,她便跳过了这唇上工夫,从未修行。直到此刻双唇相接时,她这才……
唉,她的确也什么都想不了了,两处柔唇一碰,她连心都要跳出胸口。这同剑及履及,真个销.魂相比,又是极为不同的感受,权仲白冬日会用口脂,是他自己配的油膏,无色无味,可碾在唇间,却是如此柔滑。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唇瓣,便伸出舌来往里去挑。那软而韧的舌尖一触唇面,蕙娘便惊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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