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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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暗流（第1页）

“戴维，赶快带上纸笔到王宫前殿，四代万世找你。”第五守卫队长一大早就大嗓门地在戴维家的门口喊了起来，搞得戴维突然惊醒，一时间有些愣神。

在王宫的前殿，一夜没有合眼的四代万世红着双眼，看着戴维一步步走进来。前殿里除了四代四代万世，还有五个部长和十二守卫队长。清晨的阳光从东面的窗户照进来，明亮却没什么温度。戴维走到前殿中央，向四代万世深鞠一躬后退到一边，等候四代万世的示意。然而四代万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戴维很久，然后又扫视了前殿里的每一个人。

“这一次的灾难是这近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得益于各位一直以来的努力，我们万世帝国在无人死亡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现在所有部门汇报一下目前的状况，戴维，你负责记录。十二守卫队长，就从你们这边开始吧，然后是各部门。”

“我来说一下士兵这边的情况。”一位穿着厚重的铁铠甲的守卫队长站了起来，说是铁铠甲，但是他的头盔却是黄金的，象征着他的地位和他的荣耀，“正如如四代万世您所说，这一次的战争得力于城墙和岩浆，我们并没有人死亡，只有少数人被骷髅射手射伤，不过也都没什么大碍，目前统计的伤员人数是136人。这些人都已经及时接受了治疗，有45人处理完伤口已经归队。城上的守卫人数加增了一倍，巡逻队的班次从每天十次增加至十五次，每队人数增加一倍。”

等守卫队长说完退下之后，旁边食物部长站了出来继续说道：“这一次对城内并没有构成什么威胁，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食物部长。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和其他女人一头长发不同，她留着比男人还短的头发，表情冷峻，目光里透着些许的不屑。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前殿上这个态度了，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她对四代万世有怨气。她的丈夫是十二守卫队长之一，之前跟另一位守卫队长一同随开采部到矿洞中进行开采工作的安全保护。就是那一次，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僵尸，并且还不止一个。他丈夫当时吓得一时间愣了神，而另一位守卫队长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解决掉了那几个僵尸。回来之后，四代万世便奖励了奋勇击杀僵尸的守卫队长一个黄金的头盔。食物部长知道这件事之后，先是在家对自己的丈夫发了一通火，说了很多诸如“无能”“懦夫”之类的话。可偏偏他丈夫不是个吵架的性格，对于自己妻子不堪的责骂，他选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火气发不出去的食物部长又把矛头指向了四代万世，但是她却不敢明着说出来，而是私下里到处有意无意地跟别人说，当时是两个守卫队长一同上前杀了僵尸，保护了开采的人，但是四代万世却只给另一个人发了金头盔，偏袒的太过明显。并且食物部长背地里还跟一些亲近的人说，四代万世这是觉得自己的位置坐得不太稳当，想拉拢一个守卫队长，让自己能够做国王做得更加高枕无忧。而在四代万世面前，她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却也摆不出好脸色。

这些事情四代万世虽然也有所耳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因为这种事而惩罚一个堂堂食物部长，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也就没理会。毕竟这个女人虽然到处说坏话，但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从没有过半点松懈，这也正是她多年来一直担任食物部长的原因之一。

随后，衣料部、制作部、开采部分别汇报了自己的情况。衣料和制作部并没有受影响，开采部申请了降低采矿频率，理由是现在守城的兵力提高了一倍多，相对分配给采矿部的护卫队就少了，而且这次出现的怪物数量过于庞大，矿洞内虽然看似没什么异样，但是还是应当小心。并且现在的矿物资源储备比较丰富，就算一个月不下矿，也可以支撑整个国家的使用。

四代万世听了之后想了很久，又跟采矿部长沟通了很久，最后决定采矿的频率减少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并且暂时不探索新矿源，只开采目前已知的矿产资源。

最后站出来的房建部并不像前面那些人汇报的那么轻松。这次的怪物规模他们都看在眼里，虽然整个国家的建筑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但是下一次灾难会在什么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岩浆固然是最强有力的护城河，但是那是因为这次发起进攻的是一群貌似没有头脑的怪物。如果哪一天骑在蜘蛛身上的不是僵尸和骷髅射手，而是一个个想要入侵的人类，那么只要爬上城墙把大量的水倒入岩浆中，岩浆也会冷却，这条护城河就会被轻易地撕开一个破口。以前没出现过的敌人，不代表未来不会出现，就像这次的这些怪物一样。

四代万世自然十分同意这个提议，并且要房建部暂时停工一些非必要的修筑，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解决方案，并进行实施。

戴维急速地在纸上刷刷点点地写着，记录下这些内容。直到议事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前殿，戴维才走向四代万世，递上了自己的记录，随即准备离开。

“戴维，等一下。”四代万世突然叫住了他。正在下台阶的戴维没想到四代万世会突然叫自己，脚下一乱摔坐在台阶下。四代万世看着他笑了一下，却没有嘲笑的意味。

“戴维，你要记住。”四代万世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戴维说道，“虽然你的父亲是上一代的大统领，但是这不是你能成为万代帝国史官的原因。你的父亲无人能比，你也同样不可替代。好了，回去吧，我想休息了。”说完四代万世闭上眼睛，靠躺在王座之上。戴维呆坐在地上，脑中一遍又一遍过着四代的话，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站起来鞠了一躬，退出了前殿。

这时，艾尔丝从后殿走到了前殿，来到了四代万世的身边。四代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妻子，露出了一个疲惫却欣慰的笑容。四代万世长出了一口，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牵起艾尔丝走向后殿。他没注意到，艾尔丝回头朝着前殿大门的方向撇了一眼，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不过只一瞬间，温柔的笑容就又回到了她的脸上。那笑容，就好像此刻正在不断升起的太阳。

戴维回想着四代万世的那些话，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戴维叹了一口气，推门去进。刚一进门，戴维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刚泽坐在门厅的沙发上。刚泽看见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亲近感，反而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不屑的哼声，随后又拿起一张地图看了起来。戴维想说点什么，但是嘴巴张开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作罢，转身打算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可刚走没两步，父亲却突然开口了。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豹猫族那边我已经基本都商量好了，有几个守卫我也完全搞定了。我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都已经把国王的位置摆在你的面前了，你还是不要吗！”刚泽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激动，但是却竭力地克制着自己压低声音，生怕被什么外人听到。

听到“豹猫族”“国王”这几个词，戴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胀得好像快要裂开了一样。

“父亲，我只是一个史官，而且……而且这个帝国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得起我的，即使你把王座给了我，我也坐不稳的。你，你还是换个人选吧……”戴维的声音小得不能再小，还带着一丝颤抖，似乎说的事情让他感觉从内到外的恐惧。

“混账！”刚泽气得一掌拍在沙发旁的小木桌上，不过他立即就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太大了，马上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个废物！要是你哥哥还活着，我还用得着指望你么？我现在五个孩子，除了你，我还能指望谁？指望你那四个姐姐吗？我拼了一辈子，我为的是什么？而你呢？你就甘心当一个什么史官？史官！史官是干什么的？是记录过去，记录历史的！这个国家不需要记录历史的人，需要的是创造历史的人！”

“可是……可这是偷……”戴维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敢连续两次顶撞自己的父亲，“万世帝国的规矩从来都是靠公平的决斗来成为国王的。这样偷国，太卑鄙了……”

“卑鄙？”刚泽突然冷笑起来，“你跟我说卑鄙？三代万世是怎么得到他的王座的？凭实力？屁！还不是靠着他那卑鄙的手段，不然那个位置应该是我的！”刚泽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大，说完他向窗外望了望，确认外面没人，才安下心来继续说道：“你答不答应都不会改变什么，我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下去。到时候等那个位置空出来了，要么你坐上去，要么我们家里这十几口都要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在万世帝国的高墙之外，东面的森林中，一群豹猫或在树枝上静卧，或在树林下嬉戏追逐，或在水边捕鱼，或在石头上出神发呆。这个黄身黑斑的族群是这片森林中最神秘的存在，它们虽然身形不大，但是却有着惊人的数量。它们有一位有着绝对权威的首领和无数忠诚的臣民。它们在这片森林中生活得无忧无虑，没有天敌，也没有什么威胁。

除了万世帝国。

万世帝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豹猫族没有人类那样创造无限可能的智慧，但是它们非常有耐心，暗中不断地观察着万世帝国的人，看着他们一点点建立起这个国家。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与这个国家的人类抗衡的能力，所以他们一直都是隐藏在森林中，避免与人类接触。万世帝国也很少有大规模的士兵出城，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豹猫一族。除了刚泽。

与其说是刚泽发现了豹猫族，不如说是豹猫族主动找到了刚泽。

那还是刚泽在当统领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万世帝国派出的一支队伍出城探索。这样的机会一年只有一次，，刚泽有幸参加了。这种探索每次只会派出十个人，并且最多有一名守卫队长出去，大部分时候出去的只是一个精锐的小队，并不会派守卫队长中的任何人。但是在刚泽的再三请求下，三代万世最终还是答应了。而就是这一次，彻底地改变了万世帝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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