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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科沃夫的武装党卫军第2军的进攻,被部署在西面的我军部队挡住了;而逃进山区的胡贝的坦克第1集团军的部队,也和追上去的第38、第40和第60集团军,以及科涅夫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第27集团军打得不可开交。
见到形势一片大好,朱可夫心情也特别好。所以在15号一大早,他就带着我赶到了克拉索夫斯基的野战机场,从这里乘坐运输机前往基辅。
克拉索夫斯基看到朱可夫要乘飞机前往基辅,为了他的安全起见,专门派出了一个大队的歼击机护航。
在飞往基辅的途中,朱可夫一直在闭目养神,考虑到他最近太辛苦了,好不容易有时间睡一会儿,我就没打扰他,而是透过舷窗朝外面看。看着视野内出现的我军歼击机,我的心里就赶到非常踏实,心说就算有敌机来袭,护航的机群也足以解决掉他们。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的飞机在基辅北面的机场降落。飞机刚在跑道上停稳,便有一辆黑色的嘎斯车开了过来。车门打开后,从里面走出一名穿着军便服的中年人,他来到朱可夫的面前,首先伸出手礼貌地说:“您好,朱可夫同志,欢迎您到基辅来。”
“您好,卡冈诺维奇同志。”朱可夫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奇怪地问:“我记得您作为国防委员会委员,是在古比雪夫负责全国铁路运输工作的,什么时候到基辅来的?”
卡冈诺维奇咧嘴笑了笑,随即解释说:“最高统帅本人担心赫鲁晓夫同志的工作太繁忙,所以派我到基辅来担任他的副手,协助他开展乌克兰的战后重建工作。”
“原来是这样。”朱可夫点了点头,松开对方的手,继续问道:“卡冈诺维奇同志,不知道今天的宴会在什么地方进行啊?”
听到朱可夫的问题,卡冈诺维奇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有些为难地回答说:“元帅同志,我今天到机场来,除了迎接您以外,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坏消息?”朱可夫的眉毛往上一扬,表情严肃地问:“什么坏消息。”
卡冈诺维奇低下头,表情痛苦地说道:“元帅同志,在一个小时以前,瓦图京大将在医院里因伤不治去世了,赫鲁晓夫同志已赶去医院,今天的生日宴会取消了。”
“怎么会这样呢?”朱可夫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不禁大吃一惊,随后表情痛苦地问:“前两天我和赫鲁晓夫通话时,他还说瓦图京同志的伤势好转,要不了几天就能下床行走了,怎么会突然就牺牲了呢?”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卡冈诺维奇有些局促不安地说:“好像是败血症引起的心脏衰竭……”
“瓦图京的遗体在什么地方?”朱可夫不等卡冈诺维奇说完,便快步地朝嘎斯车走去,同时大声地吩咐道:“立即带我过去。”
我快走几步,来到了车旁,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然后从车尾绕到车的另外一头,又为卡冈诺维奇拉开了车门。等两人上车后,我才拉开前排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在开往医院的途中,坐在后排的朱可夫和卡冈诺维奇谁都没有说话。万般无聊地我朝车窗外望去,见到基辅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经过这几个月的清理和重建,虽然街道两侧依旧可以看到被炸塌了一半的建筑物,但乱七八糟的砖石瓦砾,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人行道的行人,也不再是愁眉苦脸行色匆匆。开门营业的商店,除了面包房、日用品店,甚至连书店、服装店的门口也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们的车来到了医院门口,执勤的哨兵立即抬起了横在门口的横栏,让嘎斯车顺利地开进了医院。
一下车,朱可夫就扭头问卡冈诺维奇:“瓦图京的遗体在什么地方?”
“应该在太平间吧,”卡冈诺维奇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去世的人都会先送到那里,在整理过易容以后,再装进棺材送到公墓去埋葬。”
朱可夫等卡冈诺维奇一说完,就立即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快点带我去!”
我和朱可夫在卡冈诺维奇的带领下,沿着林间小道绕过了住院大楼,来到了后面的一栋独立的两层楼建筑物外面。门口本来有几名战士站岗,看到有人过来,他们正准备喝止,但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是卡冈诺维奇,便连忙原来立正,挺直腰板,向我们行注目礼。
进了建筑物以后,我看到发现灯火通明的走廊上站满了人,既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也有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都背对着我们,望向走廊尽头的敞开大门的一个房间。看到我们的去路被挡住,卡冈诺维奇连忙提高嗓门说道:“大家请让一让,让朱可夫元帅过去。”
听到朱可夫来了,原本挡在前面的人群顿时闪到了一旁,为我们让开了一条通路。当我们从人群中穿过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侧人们都朝朱可夫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来到挺尸间的门口时,听到动静的赫鲁晓夫从里面走出来迎接我们。当他和朱可夫握手时,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看来瓦图京的去世,他还是很难过的,毕竟两人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
“请进吧,朱可夫同志。”赫鲁晓夫把身子一侧,向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着说道:“伏罗希洛夫同志也在里面。”
“伏罗希洛夫也在?”朱可夫正准备朝里面走的时候,听到赫鲁晓夫这么一说,不由停住了脚步,有些意外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他的意思很明显,瓦图京刚去世不久,就算莫斯科方面及时地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基辅。
不过赫鲁晓夫接下来的话,解除了我们两人的疑惑:“伏罗希洛夫是来给我授勋的。”
“朱可夫同志,您来了!”我们刚一走进停尸间,伏罗希洛夫便走过来和朱可夫握手,同时用惋惜的语气说道:“这真是太让人想不到了,斯大林同志派我来给赫鲁晓夫同志授勋,顺便探望一下瓦图京,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重返部队,没想到他……”说到这里,他便哽咽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看到穿着一身崭新的大将制服的瓦图京,躺在屋子中间的水泥平台上,显得格外安详,仿佛他并没有死去而只是睡着了似的。朱可夫走到他的身边,摘下头上的军帽,向瓦图京的遗体鞠躬,我连忙也有样学样,摘下自己的军帽鞠躬行礼。
等朱可夫重新戴上军帽后,面向赫鲁晓夫问道:“不知道会把他安葬在什么地方?”
赫鲁晓夫没有立即回答朱可夫的这个问题,而是指着旁边站在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对我们说:“这位是瓦图京同志的母亲——维拉·伊佛莫夫娜,这位勇敢的俄罗斯女性在今年的二月和三月,就先后受到两个儿子的牺牲通知。现在,瓦图京同志是第三个……她是一位在三个月内连续失去了三个孩子的母亲。”
我走过去,轻轻地揽住正在悄悄哭泣的老人的肩膀,想开口劝说两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听到她在不停地喃喃自语:“……你死了,我的儿子是为了他人的生命而死的,他们不会忘记你,我的孩子,我亲爱的猎鹰……”
“赫鲁晓夫同志,”朱可夫表情严肃地问赫鲁晓夫:“瓦图京同志牺牲的消息,报告莫斯科了吗?”
“是的,朱可夫同志。”伏罗希洛夫见赫鲁晓夫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没听到朱可夫的问题,连忙抢先回答说:“斯大林同志已作出了决定,将瓦图京安葬在基辅。在他下葬的那一刻,莫斯科会齐鸣礼炮致哀的。”
赫鲁晓夫听到伏罗希洛夫说的话,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走到了瓦图京母亲的身边,抓住她的双手,声音哽咽地说:“伊佛莫夫娜大妈,待会儿我就亲自去挑选墓地。等明天瓦图京同志下葬时,我会亲自去送葬的。”
老太太抬头望着赫鲁晓夫,有些迟疑地说:“可是瓦图京的妻子,希望将她的丈夫,我的儿子安葬在莫斯科,你把他安葬在基辅,这合适吗?”
“合适!”赫鲁晓夫斩钉截铁地说:“瓦图京同志是解放的解放者,他就应该埋葬在基辅,让我们的后代永远牢记他所创下的丰功伟绩。”
“葬礼在什么时候举行?”朱可夫等赫鲁晓夫说完后,立即问道:“明天上午还是下午?”
“初步定的时间是明天上午九点。”赫鲁晓夫反问道:“朱可夫同志,您会亲自去为他送葬吗?”
“是的,赫鲁晓夫同志。”朱可夫点着头,肯定地说:“瓦图京是我的战友,为他送葬是义不容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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