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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的出现,让整个场面显得极为尴尬,楚寒阳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场面竟然被一个老太太搅合了。但是就跟刚刚这老太太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她楚寒阳早就夭折了。现在恩人有话说,他根本无法去阻拦,也没有办法利用自己的力量阻止她。
似乎老太太早就看透了楚寒阳想法,深陷的眼窝当中有了一丝怒气。镇上的百姓都极为震惊,这个一辈子都极为和蔼的老人,居然也会生气。要么是楚寒阳的做法太过分,要么就是故意来给楚寒阳找茬儿。
不过反过来一想,事情并不是太难理解。老太太在那镇头的小屋里,烧水卖茶有几十年,为什么要给楚寒阳为难?就算楚寒阳做得过分,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毕竟如今的楚寒阳可是能驱动恶魔的存在。
老太太姓黄,楚寒阳不知道她何时来到这里,只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看到她。如果细细算起来,根据百姓的说法,这黄老太太至少有八十岁了。但是哪里也不像八十岁的人啊,就算四十岁的妇女,也未必能干她做得事情。
一间茶铺几丈方圆四面漏风,镇上人看她可怜,想要帮她修缮房屋却被拒绝了。老太太说风吹雨淋的人,才能够活得更久。“大娘茶铺”的客人不多,大多都是些行走江湖的修仙者。但是只要在这里喝过一次茶,下一次来烈风镇总会再一次光临。
据说大娘茶铺的茶水,具有某种神奇的功效,可以让修仙者忘却烦恼。甚至曾有传言,一个修仙者的哑巴随从,喝了大娘的茶水,竟然能说出了话。只是镇上的百姓嫌弃她的茶水有味道从来也去光顾,就算去也是一副无奈和可怜的表情。
靠着寥寥无几的修仙者,这茶铺竟然存在了几十年。老太太容颜似乎不再衰老,而茶水的味道还是那般难闻。小时候的楚寒阳曾经喝过一次,但是只喝了一口就吐了。苦、涩、辣、腥,反正就像是搁置了一个月的馊馒头。
前天回来的时候,老太太给楚寒阳倒了茶水。楚寒阳憋着一口气喝了一些,如果不是自己现在实力增加,也许早就吐了。即便当时压下去怪味道,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皱眉。
然而神奇的事情,在最初的轰动之后,慢慢融入了平常生活。到后来大家已经是司空见惯,再也没有去评论这些。每天一大早,黄老太太总是一个人去捡拾柴禾,一个时辰回来烧水煮茶。
有人来每天煮一壶,没人来也是煮一壶,风雨无阻日月不断。没有人见过老太太挑水,而壶里的水却从来没有加过。有人说不同的人喝水,温度都不一样,曾有人想做一些验证,得出的结论却是完全不同。
茶水就是茶水,滚开的水加上枯黄的不知名树叶,一口包你铭记终生。可是这个老太太今天没有做生意,而是亲自跑到楚寒阳府上,而后又来到这仇家院门。生怕楚寒阳不顾情面训斥老太太,很多百姓多劝说她回去。而老太太却是固执得很,越说越带劲越说越激动。
后来干脆丢了拐杖走过人群,来到金刚兽跟前。给它抹去泪水,轻轻拍了拍金刚兽的头。这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每个人都以为这老太太疯了,这等恶魔别说抚摸就是靠近都得有天大的勇气。
然而金刚兽竟然一动不动,直到老太太走过来,方才抱着老太太的身躯,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大娘,救我,我不想离开主人,大娘,帮帮我……”
“好好好,真是个莽撞的小猴子,唉,老身这辈子管的闲事儿不多,不过你这个事儿包我身上……”
老太太笑了笑,轻轻抚摸着金刚兽的脊背,而后嘴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金刚兽松开黄大娘,她对着楚寒阳看过去。
“寒阳啊,我说你真是血气方刚啊,当年你大爷就是这个脾气。碰到事情一根筋到底,不见黄河不死心。最后怎么着你猜,被人间一群无赖给用石头砸死了。留下大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无儿无女的生活太苦了……”
黄大娘的语气犹如六月的天,一句比一句辛苦,说到最后连苏小若也忍不住鼻子发酸。很多的百姓都流下了泪水,穷苦人家已经如此,相比于老太太他们还是幸福的。可是就是这个可怜的老太太,镇上的人极少有同情她的。
没有田地没有积蓄,经常是三五天烟筒才会冒一次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这么多年艰苦的岁月。
“不就是不小心杀了几个恶人,你就抓住它不放了?非要给它撵走是不是?寒阳啊,人不能太耿直了,虽然它有错,可是百姓都能原谅它,你为什么不能啊?”
“大娘,我……”
楚寒阳想要解释,但是老太太继续往下说,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现在你为了显示你的威严,大庭广众之下撵他走。你不知道这才是让大家伤心的原因,一个跟你死心塌地的猴子你都能不顾情面,以后咱们大家跟你打交道哪个放心?再说了,如果有一天妖魔来了,少了这猴子帮忙会死多少人?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要掂量掂量啊……”
大娘摇着头,又颤巍巍的走向楚寒阳,身后的金刚兽眼神当中的希望,升起又落下。就好像是天边的流星,光明之后陷入永久的沉寂。兴许主人有他自己的想法,看来我是一定要走了,猴子想。
“老了啊,走两步就喘得不行,还是年轻人好。呼呼,乡亲们有空,咳咳咳,有空到大娘茶铺去喝茶……”
老太太走到楚寒阳跟前,眼神闪过一丝精光,而后从楚寒阳手中拿过拐棍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唠叨着什么,只是慢慢远走没有人再听得清。楚寒阳走出仇家的大门,站在路上看着老人的背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个老太太绝对不简单,今天特意赶来留住金刚兽,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应该怎么办,楚寒阳纠结着,无法说出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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