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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才是真的生气了,这个赵二狗,已经给他讲过了,他居然还是不听,还想偷偷地把日本兵弄死,这哪里是个军人?
大老冯过来拉着了李茂才的手,喃喃地说:“连长,你不要怪他了,他这是一时糊涂了。”
李茂才放开了手,但赵二狗并不领情,他朝地上狠狠地吐口痰,脸冲着一边大声地嚷道:“战场上见就战场上见,我赵二狗还怕他小鬼子吗?我赵二狗什么时候孬种过?”
说完这话,赵二狗的脸一下子红了,他肯定想起了自己不久前还是个兵贩子,前几天因为这事还差点被枪毙了。他神情有些沮丧,但还是回头踢了那个吓呆的日军伤兵一脚,一边走一边低声地咕噜了一句:“老子这次就准备死在南京了,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李茂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涌上一股对这个老兵油子的厌憎,他在心里哼了一声:又在耍嘴皮子,耍吧,我总会看着你的!
第二天早上,当第五十一师奉命后撤时,那个日军伤兵被留下来了,地板冰冷,天气很冷,大老冯还特地给他留下一条国军用的军毯,盖在他身上。那个伤兵一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是装的。这是团部的命令,团长说,一个俘虏兵,要他有什么用?扔在那里吧,他们的部队上来会管他的。
前国军中尉连长李茂才一直在滔滔不绝地回忆着,回忆的河水流到这里,突然凝滞不动了。他紧抿着干枯的嘴唇,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我回过头看了看,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段枯瘦的院墙,上面站着一只麻雀,好奇地看着我们。他用抱怨、责备、忧郁的目光看着我,似乎还有莫名其妙的愤怒,老人的回忆从来都没有这样沮丧过。老人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去,晃着满头的白发,怨恨地说:“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我真该让赵二狗杀掉他,我真该杀了他!他就是一个畜生……他后来杀了我们的大老冯!”
老人扶着藤椅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瘦削无肉的脸上布满阴暗、忧伤,他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来任何话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行泪痕在脸上闪闪发亮,整个身子在中午的阳光下倦缩、枯萎。我忙站了起来,扶住老人,说:“李老,你已经讲了不少,好好休息一下吧。”
老人的儿子也俯下身来安慰父亲:“爸,你不要太激动了,下午再接着讲吧。”
老人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眼睛,他一动不动地陷在藤椅之中,阳光慢慢地移动,改变了位置,赶走了他额头上的阴影,他陷入无边无际的回忆之中,脑海里充满了1937年炮弹飞过头顶的声音、伤兵的惨叫声、厚厚的鲜血在地上流淌的声音,他长长地叹口气,怕冷一样地又缩了缩身子,沉重的骨头和衰老的皮肤下不知埋藏着多少悲伤。
他有多老,他的悲伤就有多深。
年轻人,我们开始吧。
老人经过一个中午的休息,也可以说是调整,成功地把自己的感情从1937年里剥离出来。他像个入定的僧人一样坐在藤椅中,恢复了一个军人的尊严,腰挺得直直的,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把手,面部表情沉静沉着,看不出来他内心在想着什么。这是一个坚强的老人,岁月没有把他打败,1937年同样不能把他打败。
战争在南京周围全面展开,令人恶心的日本军队像浑浊的洪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向南京涌来,国军仍然顽强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抗着用钢铁和暴雨一样的炮弹组成的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洪水冲击,野兽一样的军队仍然不能像野兽一样肆意地撒欢,它不得不慢慢地跌跌撞撞地带着伤口蹭过流血的土地。整个淳化镇被炮火像犁地一样翻过几遍,表面像月球一样布满了可怕的悲伤的凹坑。
各个战线都在缓慢地向南京移动。
五十一师的伤亡已经使它无力在淳化镇有更大的作为,卫戍司令部不得不命令它向东山屯河定桥、麻田之线转移。
整个撤退的道路悲伤不堪,到处是被炸死的士兵和难民的尸体,他们可能是被日军的飞机投下的炸弹炸死的,也可能是被日军的远程炮火击中的。道路两边的树上挂满了被炸飞的衣服,甚至还有被抛起的烧焦的肢体。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屋,有些可能是被国军自己烧毁的,以便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扫清射界,有些可能是被日军的炮弹引燃的大火毁掉的,那些并不旺盛的火苗扎人眼睛,像刀子一样划在国军官兵身上。他们沉默地行走着。对战争的前景他们都有所准备,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着南京城,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它拍打着翅膀发出的声音。李茂才们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的死亡居然会以那样令人憎恶的面目出现。
李茂才所在的第三0五团奉命在河定桥构筑阵地,掩护后撤部队。
日军根本就不给你喘息的机会,紧随而至。
仍旧是猛烈的炮火,从各种口径的大炮发射来的炮弹和从飞机上扔下来的炸弹,像炫耀一般窜来窜去,它甚至都不在乎能打死多少人,它要的是那种像狂风呼啸一样的声音,要的是那种像暴雨一样从天而降的弹片,要的是那种不间断地让大地和最坚固的房子震颤的效果。它显示的是一个帝国的力量,一支军队的力量。
那些野兽一样的军人总是想不明白,这个脸有菜色的国家,这个衰弱的帝国为什么还不屈服?多少年来,他们充满鄙视地看着这个国家,从1840年开始,几乎用了一百年的时间,还是那么虚弱,而他们那个弹丸之国,还是在12年后才被白种人欺负,仅仅用了二三十年左右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一个让大洋彼岸的白种人都感到心惊的强大的帝国。他们本来以为伸出一个手指就可以把这个虚弱的巨人戳倒,让四万万颗稻草人一样的头颅低下,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上海,就打了三个多月,从夏天打到了秋天,又从秋天打到了冬天。
这让他们愤怒,那些愤怒的炮弹现在正落在李茂才他们的头上。
三0五团根本没有时间构筑新的阵地,他们只能趴在瓦砾堆上抵抗敌人。一发炮弹落下,除了嚣张乱飞的弹片,还有令人厌憎的瓦砾碎片,它们借着爆炸的气浪猛烈地朝四处飞溅,击打到棉军装上,立即在棉军装上咬出一个洞;如果打在头部,就有可能成为一颗子弹,夺去士兵的生命。所有炮弹都是成群结队的,像洪水中的鱼一样挤在一起沸腾地叫嚣着,在地上跳动着,舞蹈着,哈哈哈地狂笑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制止它,国军连简单的迫击炮都不可能组织起有效的还击,只要炮一响,立即有更多更大口径的炮弹从天而降,把人和炮撕裂扯碎,抛向空中,将落未落之际,又有炮弹落下,强大的爆炸气流再次把它们抛向空中。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这是狮子和兔子之间的战争。
这些可怜的兔子们。
像兔子一样无助的国军官兵伤亡越来越大,不断有人被击中,整个身子被炸碎,血肉四溅,肢体乱飞。而日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并不冲锋,只是躲在远处用机枪射击,用优势炮火轰炸。看不到敌人,只能被动地趴在瓦砾堆上等死,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士兵被击中,蠕动着身子在血泊中挣扎、号叫,看着被炮弹击中的士兵连枪带着瓦砾被抛向半空,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成了一堆肢体不全的血肉,整个阵地飘浮着停滞不动的粘糊糊的血腥味,重重地包裹着每一个士兵,让人无法呼吸。有的新兵的神经被炮弹震得成了一堆瓦砾般的碎片,茫然地爬了起来,站在那里愣愣地四处张望,就像不是站在战场上,而是站在自己的家乡。还有一个士兵居然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茫然地喃喃自语:“老乡,安徽怎么走?”李茂才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个新兵精神已经崩溃了。李茂才慢慢地向前爬着,想过去把他扑倒在地,压在身下,握着他的手安慰他,让他明白他是一个士兵,一个需要战斗的士兵。但他刚爬出一两步,一颗炮弹落下来,在那个士兵面前爆炸,他的身子猛地向后飞去,掠过李茂才的头顶,身上的鲜血一路洒了下来……
三0五团团部就在身后的一条沟里,仓促之间简单地挖了一下,架上几块门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浮土,它根本就经不起一发炮弹的袭击。日军的炮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仗继续打下去,三0五团迟早会顶不住的。团长张灵甫把头上的钢盔猛地脱下扔在地上,他解开衣领扣子,抓起电话,要通了师长王耀武:“师长,这样下去,我的人就要被打光了!我准备弃守为攻了,我们全团准备集体冲锋!”
师长说:“灵甫,敌人的火力太猛,出击恐怕不行,反而会增大伤亡,你要慎重考虑!”
张灵甫说:“师长放心,我亲自带队冲锋,宁愿战死沙场丢掉这条命,也不要这样白白死掉!大不了和敌人同归于尽,杀身成仁,我去把阎王的闺女娶过来!我已经考虑过了,也准备好了,我不会再向你请示了,也不会要你增援,你就当三0五团全死光了!”
师长还要说什么,张灵甫“啪”地挂了电话,命令各营连做好准备,听到冲锋号一响,全团出击。
三0五团的号手吹响了冲锋号,同时,各营连的号手们也吹起了冲锋号。十几个冲锋号,悲壮凄凉,穿过浓重的硝烟,穿过厚厚的枪炮声,刺向河定桥上空,响彻在阵地上。张灵甫带着卫士和参谋们出来了,他甩掉了钢盔,甩掉了身上的棉军装,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衣,一只手提着手榴弹,一只手提着一只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出来了。那些纷飞的弹片、蝗虫一样飞舞的机枪子弹不见了,枪声炮声也不见了,眼里晃着的都是从瓦砾堆里,从尘土里爬起来的兄弟们,耳朵里只有尖利的冲锋号声,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什么都不想,热血冲上脑门,最胆怯的士兵也迎着子弹站了起来,受了轻伤的士兵摇摇晃晃地也要向前冲,躺在地上的重伤员艰难地蠕动着,嘴里在喃喃地喊着含糊不清的杀敌声。有的尸体被炸开了肚子,没有人顾得他们,甚至冲锋的士兵会踏着他们的身子过去,脚再拔出来时,绑腿上沾满稀泥一样的内脏,但他们仍然毫无知觉地呐喊着朝敌人冲去,杀声震天,冲入云霄,仿佛要把天空捅个洞。
终于冲上了日军的阵地,双方展开了肉搏战,到处都是惨叫声,喊杀声……
前国军中尉连长李茂才问我:“你知道肉搏时是什么样子吗?”
我摇了摇头。我想象不出来,战争离我是很远了。
李茂才说,肉搏时一点都不怕人。打仗时最害怕的时候是在战前和战后,战前都不知道结果如何,脑子里总是晃动着血肉横飞的场景,越想越害怕;一场大仗过后,精神松弛下来,再去看战场,遍地死尸,许多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弟兄都死掉了,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但下一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这时也会害怕。真要面对面地肉搏了,反而什么都忘了。再说了,我们武器不如人家,总是趴在地上被人家打得抬不起头,弟兄们早就憋着一口气了。闷着头杀吧,一刺刀捅进别人的身体,再拔出来对付下一个。有时自己挨上一刀,都不知道疼了,有些可能还是重伤,比如大腿上被捅了一刀,要是平时,早就躺下来了,那时反而还真没事,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有时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还能照样拼刺刀。那次肉搏,弟兄们杀红了眼睛,真是分不出敌我了,一个人端着明晃晃地刺刀朝你冲过来,你举起枪要迎战时,却发现那是自己的兄弟;旁边一个人踉跄着要倒下去了,你以为是自己人,刚要伸手拉他一把,却发现是钢盔上有着黄色五星帽徽的日本鬼子。手榴弹也扔来扔去,不知道是自己人扔的,还是敌人扔的。每个士兵都在叫骂着、怒吼着,手里的刺刀没有了,两个人就抱在一起,用牙咬,用嘴啃,用砖头砸。一个国军士兵用铁锹砍到了一名日本兵,但另一名日本兵的刺刀也扎进了他的喉咙,鲜血像箭一样喷射而出……
前国军连长李茂才喃喃地说,我不得不承认,日本兵的单兵战术是很好的,我们那些新兵没受过什么刺杀训练,只能凭着勇气来格斗,凭着不怕死来战斗。整个士气都是靠老兵,靠着军官来带动的,如果不是我们团长亲自带头冲锋,不是我们这些军官带头肉搏,这个仗是没法打的。我闷着头在拼杀中,刺倒了两个日本兵,突然踩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不知道那是我们的兄弟,还是日本兵的,我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几步之外,是像暴怒的狮子一样的二班长王大猛,他是个拼刺刀的好手,身上的军装已经片片缕缕,到处都是鲜血,我不知道这是他的血,还是他刺死的日本兵的血。他紧紧地攥着一支打开刺刀的步枪,大声地怒吼着,把刺刀狠狠地捅进日本兵的身体内,用力地向上一拔,日本兵的胸口豁地出现了一个涌着鲜血的破洞,然后他猛地把刺刀拔出来,又扑向下一个日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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