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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打人了（第1页）

祺娘立即飞身而起，周围围观的乡民瞬间爆发出惊讶的呼声。祺娘瞬间便落在了乐丫头身边，将她扶起来，不想乐丫头背部跌的一片通红，手上皆擦破了，伤口混着地上的泥，还在流血。

汉子全然不管自己的女儿，还在抓着妇人的头哐哐地撞着土墙。妇人嘴角都流出血来了，他却还在打着，甚至拳打脚踢起来。师玟清原本在几步之外，脚下一动却瞬间出现在二人身边，她出手迅捷，只是轻轻一指点在这汉子的手腕上，那汉子便立即停了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吃痛地咆哮起来，面色陡然苍白。

妇人原本就是被汉子按在墙上的，如今汉子停手，她便脱力地往一旁倒去，师玟清扶住她，却转过头看着一旁咆哮的汉子与害怕地想要溜走的杨婆子。师玟清明明是带着帷帽的，这村中诸人皆看不见她的脸，杨婆子与汉子却都觉得一道仿佛利刃似的目光从他二人身上划过。

她并不说话，一手揽着无力的妇人，那小妇人连将自己口中的血水吐出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偏着头，血水从唇角溢出来。那汉子嗷嗷地叫喊着，却不敢上前去了，手腕子无力地垂下，显然是断了筋骨：“你是什么人，与这贱人有什么关系！”怒火攻心的汉子显然听不进去周围人小声的劝诫声，他觉得自己头上仿佛带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只想将奸夫淫妇碎尸万段。

这种打娘子的废物男人，与孟齐悦一般令她不齿，师玟清连开口与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汉子见师玟清并不理他，更是怒由心起，恶从胆边生，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提起方才被他丢到地上的锄头，便一锄头向师玟清的头砸过去：“给老子死！”

师玟清嗤笑了一声，她脚下只是微微一动，便退到了几步之后，抬起手随意地一挥，一只寒光闪闪的飞刀便从她袖中飞出，不偏不倚地正中那只提着锄头的手，寒光一闪，那只手便落在了地上，还抽搐地动了一动。

汉子惨叫一声，再也握不住锄头逞凶了，杨婆子失声尖叫起来，跑过去按住汉子手上喷涌而出的血，眼里簌簌地流出泪来。

师玟清懒怠管这几人了，只是扶着怀中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妇人，往来时的方向走着，祺娘会意，将还在哭着的乐丫头抱了起来，二人便迅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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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妇人醒来的时候外头正在吵闹，一个尖利的女声隔着墙骂着：“爹爹！那是我的房间！主子老爷们住便罢了，她一个快要病死的病痨鬼怎么能住我的房间！”

“小祖宗你小声些！主子们的意思，你还能忤逆不成！得亏那二位如今不在这儿，不然这会子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那是朴家庄子管事的声音，压低了嗓子正好声好气地哄着发怒的小娘子，“你知道来，那杨卢氏的相公顶撞主子老爷被砍断了只手，杨卢氏的婆母顶撞主子老爷差点被绞死！主子们没来你还能作威作福耍主子脾气，主子们来了我们都是下人来！小祖宗，上回那套茶杯你这辈子都用不起，拿着还不痛快非要闹腾？”

管事的哄着自己的女儿渐渐地下去了。

小妇人杨卢氏在十分柔软温暖的被窝中躺着，方才被自己夫君当众暴打的记忆仍在，只是撞了几下她便失了意识，迷迷瞪瞪的。

她被夫君打是常事，每回都得歇息好些日子才能缓过来，今日这样的暴打也不是没有，上回头上挨了他一棒子，头上肿起个大包来，好几周才好，只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方才被哐哐撞墙的地方还有一些刺痛，费力地伸手去摸，方才肿起来的大包已经消下去了。

杨卢氏的身边还躺着乐丫头，正闭着眼睡着，凑过去闻才闻到她身上一股子药气，又看到她的手上还裹着纱布，想来是吃了药睡着了。杨卢氏将乐丫头抱在怀里，想着女儿还在便好，默默地流出泪来。

不知躺在床上哭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是那个主子老爷与管事奶奶来了，杨卢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却忙想下床，他们做奴仆的，怎么能在主子面前躺在床上。祺娘快步走过来将她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她躺好，

祺娘如今在杨卢氏看来仿佛神妃仙子一般，她面容温柔地从怀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来，带着歉意地低声说道：“这山里穷乡僻壤的，没有药材给你与乐丫头熬药，只能拿从前做的一些药丸子应付一二，你先将就着吃些。”

祺娘拿着那些药，却偏过头去问一旁找了个软底跽坐着的主子老爷。师玟清已然换了方才弄得脏兮兮的玄色衣裳了，穿着一身月白色散花锦衣衫，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龙凤纹犀带，虽说还戴着那遮挡面容的帷帽，却与方才一身玄色时截然不同了，一身翩翩的清贵气质。

她听见祺娘问她，便说道：“你先拿贴着‘冰片’纸条的那瓶子，拿一片让小妇人含在口中，再拿药酒替她揉揉头上的淤血。”祺娘称是，依言而做。那“冰片”倒真的仿佛冰似的，晶莹剔透，入口还带着凉丝丝的感觉。

便听见师玟清浅浅淡淡的嗓子解释道：“那冰片乃是做成糖的麻沸散，你吃了暂时失了体感，一会儿祺娘帮你将头上的淤血揉散，应当十分疼的，你吃了便不用受那等罪。”

杨卢氏感激地不知说甚么好，只是推辞道，让祺娘先替乐丫头看看。祺娘笑着摆手说不用，乐丫头伤得并不重，只是掌心擦破了，背部跌肿了，身上没受内伤，方才带她回来便替她清理了手上的伤口，上了药粉，如今已不出血了，背上的肿包也抹了药酒，现下消下去了，让她莫要担忧。

杨卢氏连声道谢，祺娘却轻轻地比了个嘘的手势，说是含着冰片时莫要说话，使得麻沸散药性逸散了，一会儿揉散淤血的时候疼将起来，恐怕她承受不住。

半晌果然将杨卢氏头上的淤血推散了，不过杨卢氏痨病已久，身子虚的厉害，吃了麻沸散并不能保持清醒状态，已然又睡了过去。祺娘只得将她嘴掰开，将一些药丸子就水喂了进去。

师玟清见这二人睡得熟了，也不再多呆了，只是往外头走去，祺娘也跟着她一同出去。方才二人在村落中所作已然传遍了，这些下人也不敢放肆了，只是在二人走过之时悄悄地打量一眼，落出些敬畏而害怕的神色。

二人所来并非是来此大发善心的，也该做些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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