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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初阳的味道,自微凉间漾出暖意,这个笑容真是……
巫蘅承认她既紧张又害怕。
他的笑越是宠辱不惊,越是让人害怕。
谢泓转过了身,巫娆咬着牙不甘退后,她实在是不甘心,眼前这个男人太俊美了,与桓七郎不同,桓七的美在皮相,在气韵,而谢泓,他仿佛不是这个满是污淖的尘世间的,这样的男人,她从来不敢肖想过,也是因为他是这样的男人,他对巫蘅的动心才更让人不解、愤恨、怨妒。
“巫蘅被皇上看中也罢,终归不如韶容夫人,是自己扑上前下药勾引的,如此令人敬佩。”
他的意思分明是取笑她没有人要,急色求欢,丑态百出。
“你……”
谢泓从来不与妇人逞口舌之利,今日真是……
他也有些无奈,但见巫蘅忍着笑盈盈如水的目光,不觉心神微荡,能让她展颜欢笑,好像也可以为之的。
“你衣裳湿了,回去更衣吧。”
“嗯。”没有谁再理会过巫娆。
那两人的背影,宛如一对璧人,巫娆只觉得双眼被刺了刺,说不出一句话来。
风烟俱净,春.色几许,巫蘅隐忍着唇很久,谢泓问她:“冷不冷?”
“很暖。”她笑,又忍不住小声说,“其实巫娆说的,也并不全是假话,那日我确实……”
“是我的过错。”他停下步伐,一根食指封住她的唇,“阿蘅,是我疏忽大意,让你罹此大难。”
“不,”巫蘅摇了摇头,她真诚地携着一腔孤勇凝眸看他,“是我疏忽,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能让你……”为我担心。
后边的话她说不出来,但他一定懂得。
谢泓的唇徐徐潋滟开,他牵着巫蘅的手回去。挑了一件自己的长袍让她换上,巫蘅一个人举着裳服在白帐里一筹莫展,谢泓骨架修长,她在妇人之中算是高挑的,却也架不住他的身量,勉强穿在身上便显得很不合身。也幸得时人喜这宽袍广袖,倒也不是太突兀。
师父与陈公正在桃花树下品着佳酿,风拂过,粉浪在枝头招摇起伏。
不远处宾客如云,见到谢泓,一人本在与人清谈,登时扯着嗓子嚷嚷道:“谢十二,你这厮忒爱推脱了,去年来时,你赢了我三场,你我约定今年再战,怎的畏首畏尾,弹两首曲子便作了数?”
谢泓负手一看,人群之中还坐着一袭紫衣、俊美如画的桓瑾之,淡淡笑道:“我可辩不过桓七兄,还是不往布鼓雷门,见笑于大方之家了。”
那人甚感没趣,这时,亦步亦趋跟来的巫蘅轻笑道:“我看么,谢郎利口捷给,未必输人。”
方才他说巫娆的时候,可是很厉害么。
谢泓咧开白牙,笑得好不得意,“阿蘅是我信我定能胜了桓瑾之?”
这人啊,说是一点不介意不生气,可是——哪能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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