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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一代人做一代事（第1页）

大年二十九，北平大雪。

听完张玉转述张辅为何要求他所在千户士兵每天都得衣着光鲜后，燕王抚了抚自己的长须，道：“文弼这解释，我能接受。以后可以在边军中推行”。

姚广孝见张玉欣然应诺可以添加大批军服制作后，他好奇地问：“现在用钱的地方这般多，彭城候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吃力”？

张玉见燕王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有不解，则笑道：“无他，花最少的钱办最多之事而已”。

姚广孝对此，倒真有了兴趣，问道：“愿闻其详”。

张玉淡淡地道：“第一、花的钱是多，但现在所要的钱并不多；第二、燕王从未有过失信的行为，天下人都信得过燕王。鉴于我们此刻钱粮不多，我提议让商人先垫付各类材料钱之事也顺风顺水；第三、咱们现在的动静越大，想进来的人就越多，这也让之前核算出来的成本下降了；第四、燕王家臣确实精明能干，咱们这套高效的班子不仅节约了成本，也让投钱进来的商人能放心地加大投入”。

张玉笑道：“事情一旦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其顺利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姚广孝思索了半天，才道：“没有彭城候的居中调度，事情也没有这么顺利”。张玉诚恳地道：“我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

燕王听完大笑地道：“他们难道不担心孤之后拿不出钱吗”？

张玉见姚广孝此刻一脸的笑容，并等着姚广孝来解释。姚广孝见彭城候看着自己后，笑着对燕王道：“随着他们越投越多，他们就只能更死心塌地相助燕王，不然他们岂不是血本无亏”？

燕王见姚广孝如此说，不由得有些尴尬。

张玉见此，并道：“也有不少人从一开始就不认为燕王还不起”。

燕王听后，微微一笑。就在张玉与姚广孝准备告辞之际，燕王沉声地说：“两位对北征鞑靼怎么看”？

姚广孝道：“赢对燕王来说不难，但想平鞑靼就难了”。见燕王看着自己，姚广孝继续道：“鞑靼人跨上马就是兵，而且漠北之后还有钦察汗国（今日俄罗斯全境的昔日蒙古四大汗国之一）。若是逼急了鞑靼人，他们投向钦察汗国也未可知，想必帖木儿·忽格鲁特（钦察汗国大汗）很乐意接受孛儿只斤·坤帖木儿（鞑靼大汗）的投诚”。

燕王听完后，并看向了张玉，张玉道：“海参崴的深水码头后年可以建成，宝船起码得五年才有可能建成。”

燕王微微颔首，道：“马三宝（郑和）说他四年内可以训练出能航海的水军”。

张玉额头冒出些汗水，但还是沉声地回道：“宝船规格之大前所未有，工部官员也是日以继夜地研制。五年内能研制出来已属不易”。

燕王微微叹道：“父皇春秋已高，对宝船期待很大”。

张玉还是沉声地道：“正因为皇上与燕王对宝船有着如此大的期待，工部才更不敢掉以轻心”。

燕王度步了一阵，正色地道：“是这么个理，凡事欲速则不达。这事孤会呈奏章向父皇禀明”。

姚广孝见此，有些感慨地道：“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事”。燕王听此，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堆沙子是松散的，可是它和水泥、卵石、水混合后，却比花岗岩还要坚韧”。随之在这个时代呆得越久，张辅对此就越来越认同，这也是他为何要将他与他弟兄们拧成绳子的原因。

自己这些弟兄的能力，张辅是深信不疑的；这些人的为人，张辅也是信得过的；自己这些弟兄是些处于叛逆期且本身就是胆大包天之人，张辅更是心知肚明的。

如是想后，醉眼朦胧的张辅看向了在北平“德旺酒楼”一起聚餐的之前同为锦衣卫的弟兄们。见弟兄们喝得差不多了，张辅就站起来身来宣布酒宴到此结束，让各回各家去。

这些弟兄三五成群地离开后，张辅见之前有些忐忑不安，现在放下心来的德旺酒楼掌柜微笑地向自己走来，他道:“张公子，明天晚上酒席的食材都准备好了。还是在戊时（19:00-20:59）初左右开餐吗？”

张辅点了点头，就与黄正仁、鬼老四、刘才、薛禄、徐政、柳升、刘荣、李浚一起走出了酒楼。

在回侯府的路上，张辅对薛禄道：“那500精兵，你明天务必都要通知到，来德旺酒楼吃饭”。薛禄答应后，又笑着说：“都说当头目好，可咱们这些天却一直泡在酒缸中。我是喝得有些受不了了”。

张辅微笑地道：“这些弟兄来自大江南北，军营生活又苦闷。咱们若是不在春节来临之刻与他们共聚一堂的话，他们岂不会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柳升不以为然地说：“军人服从军令即可，军规中可没有要求上峰在过年时要请属下喝酒”？鬼老四不满地道：“弟兄们一起出生入死，过年前请喝顿酒怎么不行”？徐政也点头附和地道：“这些人都是能共生死的汉子”。

见柳升一脸窘态，张辅道：“任何事情都有个情分在，咱们带兵之人在军规所允许的情况下，应该要让军士们知道自己所为是有价值的”。听完后，柳升着急地回道：“我是最近喝得有些头昏脑胀，才这般说”。

张辅点了点头，又道：“都不容易，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只得继续勉为其难”。

黄正仁见弟兄们都点头同意，忍不住对张辅问道：“文弼，自从你去年在老家被人打了一顿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张辅笑着说：“现在是什么环境，我若是还跟以前一个样，你们放得下心吗”？说完，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张辅又接着道：“你们跟去年相比，难道还越长越回去了不成”？

众人闻此，皆大笑起来了。

见刘才一直是打着灯笼仔细地去辨认前面的路，生怕摔一跤将三妹给他添置的新衣服弄脏后，张辅忍不住在他背后用力一推。

李浚见刘才摔倒在地后，看清是张辅在推他，迅速地在雪地中抓了一个雪球，向张辅甩去。随着张辅发出故意伪装的痛苦哀叫，李浚又发现刘荣也抓了个雪球向柳升击去，然后他也参与他们这次雪战中去了……

年轻人不就应该这样？李浚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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