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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祭祀之舞（第1页）

璎珞对祭祀之舞并不感觉到陌生，毕竟有了第一次赶鸭子上架的紧张过后，再来一次已经没有什么难度了，但是这入阵舞可是要在整场祭祀之前进行的大型舞蹈，要经过非常繁复的排练过程，这已经超出了璎珞掌握的舞蹈限度，对她来讲难度简直不要太大了……

但是看皇帝一副这是莫大的恩赐不接就是浪费隆恩亵渎荣耀的模样……璎珞抿抿唇还是艰难地挣扎道：“这会不会太……宠着臣妾了？以前这两支舞都不会让一人来完成的，皇上这样的恩宠对臣妾来讲实在是太过厚重了，臣妾惶恐。”

“有什么可惶恐的，朕要给你这个独一无二的荣耀，还没有谁敢有二话。”皇帝最近在朝堂上是说一不二，花无烨、百里陌和秦慕泽三人都异常乖顺地任由皇上发号施令，没有跳出来反对的人自然让皇帝有些忘乎所以起来，夏洛阳渐渐开始觉得，他天生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朝臣们对他俯首帖耳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这种心态，璎珞看的清清楚楚，默然半晌才从善如流地低垂下眉眼轻声道：“既然如此，臣妾就承蒙皇上厚爱了，只是这入阵舞臣妾还未习得，可能要耽误些时候才行了。”

“不急，朕倒是想起爱妃曾经的舞姿，那可真是震惊京野，颇有当年……”夏洛阳话音戛然而止，看着璎珞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眼神有些怔忪，气氛登时冷凝了下来。

璎珞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瞬间像是漏跳了半拍，然后才缓慢地重新开始响起，马上接近了秘密就要被揭开的兴奋夹杂着果真如此的复杂情绪，让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帝王脸上露出的迷茫神情。

夏洛阳被璎珞盯得心头发慌，这还是他做帝王以来难得有这种被窥伺的羞恼感，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事儿怨不得璎珞，都是他没有克制住话题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他停顿了半晌才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这话要如何跟璎珞说呢？

璎珞一向聪敏，应该能够猜到他刚才的话吧？

夏洛阳的欲言又止，璎珞看在眼里，心中快速地划过曾经的猜测，现在看来怕是真的确有其事，只是显然这个场景不适合直接将这层窗户纸戳破，璎珞低头眨眨眼睛再抬起啦已经是一副无辜茫然的模样，任是谁看了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都能看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要说什么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夏洛阳仔细地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眼睛，都说眼睛能看出一个人的真伪，但是璎珞的眼睛中只有澄澈的疑惑，难道她当真没有看出来了么？

帝王心中慢慢想着，终于接受了璎珞竟然没有猜测到事实真相的可能性，心中下意识地放松了下来，但是念及自己心头浮现出的人影依旧有些沉甸甸的，不得不正视自己依旧还在念想着那个人的事实。

即便是他成为了这个天下的主人，也不能让那个人活过来陪在自己身边，好在他还有面前的女人，这个跟她有着如出一辙容貌的苏家后人璎珞。

夏洛阳艰难地开口慢慢地解释道：“当年你那一支舞，当真是叫人惊艳，有机会爱妃要给朕单独舞一曲才是。”

璎珞抿唇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心中慢慢沉下去。

顾左右而言他，果然转开话题了，璎珞总觉得这就是个隐患，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踏进来都要粉身碎骨，怕是隐藏在帝王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若是璎珞这个时候直截了当地就戳破这个谎言，说不定夏洛阳会勃然大怒将她直接赶尽杀绝，毕竟帝王的弱点每一个都足以致命……成为别人攻伐的理由，所以不能有，有也不能暴露。

璎珞看上去还是无害的，所以夏洛阳才没有动杀心。

不然现在璎珞不会还完好无损地待在这儿，帝王之怒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皇上想看，自然是随时都可以的，只是这儿没有现成的舞裙，可能效果没有当初那么好了。”璎珞的语调微微有些惆怅，像是想起了不太开心的事情，从脸上就能看得出她不太愿意说这样的话，但是因为在帝王面前不能隐瞒，只能不情愿地吐露道：“那时候臣妾还什么都不懂呢，众目睽睽之下哪敢有什么异议呢，下来的时候臣妾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完全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夏洛阳摸着璎珞的头顶，对她实在是生不出怨怼的心思，模样还太小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过早地被折断养在花瓶里，但是仍然娇艳得不可方物，凡事接触到的人都忍不住要低头亲吻她，这不是花朵的错，而是凡人的欲望玷污了她。

至少在夏洛阳看来，璎珞别无选择地辗转在这宫廷里，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那个面目可憎的掠夺者，让她纯白的世界里被迫沾染上了后宫的污垢，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觉得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情，为什么他要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占有呢？

“别怕，以后没人会逼着你做不愿做的事情。”夏洛阳下意识地这样说道，说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做了怎么样的一个承诺，也好在听的人是璎珞，她没当真，只做笑谈。

或者是气氛下的一时激动所致，这种言语做不得数，就像在某种时刻夜深人静的床榻之上，男人的话统统都不能信，这不过是一种情绪激动的现实反映罢了，并不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若是贸然拿出来当做要挟的话怕是要落入下乘。

璎珞缓缓起身，气氛若是再度推入到暧昧之中，怕是要有超脱掌握的事情了，而她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先舞一曲罢，迷惑了帝王才更好去混淆视听呢……

午后阳光下，桃花酒清香，窗棱隔开鸟鸣，披着白色外袍的人翩然起舞，如同白鹤，又像花瓣，恍然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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