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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折腾,足足又耽误了差不多一两个时辰,莲子担忧马车停在这里时候久了引好事之人打听,就招呼车夫把马车赶到了得月巷,就站在周家附近的地方停了半晌,木容没了心思到周家就拜访,便也留在马车里,只好等下一回再说去周家的事。
约莫着到了和那女子约定的时候,马车才又回了衙门后门那处,果然见那女子立在原处等候,身上已然换了衣裳。
到底莲子嫌她丧气,不肯让她到木容跟前来,便让她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又回到了木家西跨院的角门上。
木容下了马车等这人走到近前来,这才就着昏黄的光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丫头年岁已然不算小,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倒很是眉清目秀,面上神情仍旧同那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变,眼底星点泪光也没有。
“你是周家我舅母送我的奴婢,记着你身份。”
趁着莲子叩门的功夫,木容忽然没头绪的交代了一句,这丫头怔了一下,随即应了声是,连声音都是那般的冷冽。
门开了,木容便转身领着人往里走去。倒是一路安生回了院子,就见秋月守在院子里等着,一见她们回来了就赶了上来,却被忽然多的这个人给闹的有些不解:
“这怎么?”
秋月拿眼去看这丫鬟,莲子方才也听见了木容的话,便回了她:
“周家少夫人似是觉着姑娘身旁伺候的人太简薄了些,就把自己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送给了姑娘。”
秋月脸上露出几分勉强笑意:
“这可怎么说,只怕还得和苏姨娘还有管事的都说上一声,倒是未必肯让留下。”
木容接了莲子递来的茶盏,饮了口白水方才淡淡交代:
“去回吧,就说她的月银以后不必官中出,一应吃穿用度我自会从我自己的份例月银里拨出来。”
秋月怔了一怔,却瞧着木容很是笃定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却是忽然觉着她和周家这落魄的外祖家亲厚了起来。可转念一想,木容如今也就是这般状况,亲厚与不亲厚也改变不了什么。
秋月刚一应了是,木容便把茶盏随手又交了莲子,上下打量了这女子几眼,虽说骤然换了新主换了新地方,眼下又是任着几人相看,她倒一点不见局促,木容这才有了几分笑意:
“既跟了我,从前主子给的名字就不作数了,眼下你是我房里的奴婢,如此……”
她瞥了一眼屋里另两人:
“就叫莲心吧。往后自当凡事谨慎仔细,木家,可比不得旁的人家。”
莲心低头应是,眼底神情却是略微松动。
莲心,莲心味苦,却是清凉降火,她这新主给她取的这名字,倒是用了些心思。
木容以手指轻叩了桌面几下,似还是有话要问,秋月便开了口:
“你多大了?”
莲心似也觉着自己该交代清楚,便也不再口紧,一一说了起来:
“奴婢十七,本是孤女,无名无姓,自幼被卖去旧主家,从前的名字,是旧主家的少爷给取的。”
倒是个聪明的,话回的明白,却又含混不清。
莲子拿眼去看秋月,就见秋月似是放松了些,恐怕在她想来,她旧主周家,这取名的少爷,就是周景炎了。
可木容听她说起,却不禁又思量了起来。丁家,慕宁。倾慕的慕,木宁的宁,还有那古怪死在峦安的丁家少爷。这丁家,莫非和木宁有什么关联?
木容仿若不在意般扫了莲子一眼,莲子心下会意。
“你方才来,照理说也该让你歇一歇再说,可咱们院子比不得旁人的院子,人手上紧迫了些,差不多的活计都须得自己来。这不今日里方才又人来咱们院子里中了些花树,也刚打扫净,天也快黑了,你先去把东西放下,咱们先给这些花苗树苗浇浇水才是。”
莲心也不拿捏,应了是就随了秋月同去,她只有一个小包袱,想来里面都不过是随身衣裳,就是通身上下也不见一丝值钱的东西。
木容便也坐在窗下看院子里几个人忙碌,赵妈妈和酒儿打了水来,院子里就三个人挨着去浇水,莲心倒是个不惜力的,干起活来很是麻利,木容看着倒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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