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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是南半球的夏季,一般来说,把时间加上六个月,大概就是南半球与北半球的相应时间。南半球的3月大概算是北半球的9月。不过南半球海洋面积大,陆地面积小。这种相对单一的天气让南半球的气候与北半球大大不同。
钟良中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里面倒是颇为欣喜。躺在床上的他其实很想爬起来再写一段,不过钟良中尉最后还是决定保持躺在床上的舒服感觉。党会上的党委书记态度很明确,他认为当下的世界还是个短缺的时代。或者说是个‘增量时代’。很多东西即便中国不再缺乏,对于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来讲还是缺乏的。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困惑。光复党的党会起到的作用就是向党员以及入党积极份子们提供光复党对世界的看法与解释。现在钟良中尉感觉自己已经看到困惑他许久的问题。‘以当下的能力和条件,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能够赚钱’。
和这帮祖鲁人相处一段时间后,钟良中尉觉得祖鲁人其实服从性挺高,愿意干活,但是缺乏知识和认识。换句话说,是非常好的仆从或者佃农。战争一旦结束,只要能够想办法弄到土地,就可以招收祖鲁人来放牧与耕种。东非并不是民朝本土,不会实施那么严厉的土地政策。更何况钟良希望的不是得到私有土地,他希望的是能够得到土地,然后榨取祖鲁人的劳动力。就钟良对东非行政区的判断,他认为行政区政府不会对此横加干涉。
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地主!钟良心中突然划过这样的一个念头来。然后他立刻觉得一阵惊悚感。光复军头20年最大的敌人和对手就是地主势力,地主在民朝的政治中明明白白属于‘恶’的部分。钟良的得意感顷刻就被长期教育形成的恐惧感驱逐的无影无踪。按着胸口,钟良在心里面说道:“我不是地主,我不是地主。我只是农业资本家!”
触及了一个内心的不爽点,钟良再也没办法去考虑问题。他就趁着这股子瞌睡劲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枪声把钟良给惊醒了。
那不是远处的防线有人在开枪。军人的第一念头就把这个现状给分析清楚。枪声是在比勒陀尼亚城区里头响起来的。距离钟良所在的地方近在咫尺。这个念头如同一阵炙热的电流瞬间就从头皮直通脚底板,钟良从床上蹦起来。即便是内心里面有着悸动和慌乱。他还是按照最基本的军事训练,把鞋穿好,鞋带系上。
扣扣子,束皮带的时候,钟良走到放置武器的位置上。这些基本的内容一完成,他就带上军帽,带好手枪,背上步枪。接着出了门。
街道上已经有了很多人,不管是祖鲁的士兵,还是祖鲁的军官,所有在街上的人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这种愕然把钟良气的破口大骂,“你们马上按照训练去待命地区!”
原本就愕然的黑人大兄弟听到钟良那糟糕的祖鲁话,脸上露出了新的愕然。不等钟良再次做出命令,有人从街道上的黑暗处向着钟良这边开始射击。好几人瞬间就被击中,受伤后的惨叫声让原本愕然的黑人大兄弟们装换了状态,有些黑人兄弟怒气勃发,拿着武器就向射击的方向前进,看他们的意思是想抓出来射击的家伙。
选择进攻的是少数,比进攻更多的一部分人立刻选择先躲起来。更多的黑人兄弟表现出的是不知所措,他们傻愣愣的对着黑夜中的城市,困惑和无助。
面对这群黑人大兄弟,钟良心中也感受到了困惑与无助。夜里突然遭到敌人的成功袭击,这已经够麻烦了。即便是光复军这样训练有素的部队,做这方面的战术训练时,作训教官都觉得很为难。告诉大家一些要点后,作训教官说道:“如果让敌人成功达成袭击,那说明部队本身出现了大问题。那时候大家要做的就是先稳住基层这么一个基本要点。”
钟良记得教官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这是一个要点,而不是条例。咱们光复军一定不要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里面。”
现在身处这样的局面里头,钟良真正明白了这样局面的可怕。黑暗的夜晚里面,那些敢于进攻的部队转瞬就成为几乎看不到的黑影。这样的黑影在到处乱晃,天知道哪些是友军,哪些是敌人。
想到这里,钟良在这么一个夏天的夜晚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冷战。他发现自己只有坚守基本要点了。
“快!跟我走!”钟良不再迟疑,而是对着黑人大兄弟们喊道。
听了钟良的呼喊,黑人大兄弟还是一脸懵b的表情。钟良也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立刻连打带骂的驱赶着他们开始行动。这样的暴力手段起了作用,黑人兄弟在驱赶下开始行动起来。仿佛是对这样选择的应和,城市里面的射击也开始越来越激烈。
部队向前走了一段,迎头就碰上另外一支部队,领头的是另外一名中国顾问。在钟良听到那位顾问用一口中国腔的祖鲁话破口大骂的时候,对面的顾问也发现了钟良的存在。他们立刻合兵一处,按照以前的计划先占领了一片城区防御阵地,取得了最基本的营盘。
那些乱窜的部队不时进入到了这片地区之内,在回答口令之后,新的部队开始被纳入这些防御阵地,并且开始向新的防御阵地派遣兵力。
就在黑人大兄弟准备让一波新的人等进入防御区之内的时候,钟良怒喝道:“等等,让他们再说一次口令!”
黑人大兄弟们一愣,对面已经明显用祖鲁语喊过“我们是自己人”了,在这城市里面难道不应该都是自己人么?已经有些定下神来的黑兄弟忍不住问道:“长官,他们不是已经回答了么?”
钟良差点被气乐了,强压住强烈的荒谬感,他说道:“我们要的是口令,他们可没有回答口令!再问他们口令!”
“他们都说了是自己人了!”黑兄弟们还在辩解。
钟良怒道:“说是自己人,谁都会说。那帮白人到了你们这边有几十年了。不少祖鲁人在他们的农场里面当奴隶,你觉得他们就不会说祖鲁话么?”
这番怒喝倒是让这帮黑人大兄弟有点扭转过来了想法,前面的人对外面喊道:“你们说出口令来!”
片刻之后,对面答道:“你们让我们说什么啊!我们是自己人。我们不是敌人。赶紧让我们进去啊!”
这下黑兄弟们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啦。且不说那种怪异的发音与祖鲁的地方方言有很大区别,‘口令’二字是中国教官教给祖鲁人的汉语,纯汉语发音,对祖鲁人来说是全新的舶来词汇。对面的那些人对‘口令’二字根本没有反应,这就很不对头。
“告诉我们今晚的口令!”祖鲁军人们更加警觉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赶紧让我们进去!”对面继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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