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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无心殿,楚灵歌依然在画着那副没有完成的画,他在想一个人,他在画一个人,可一次次下笔后,又挥手抹去,他始终画不好,画不出那人最美好的样子。
一次次的提笔,又放下。
他此刻的心是空的,起身走出无心殿,飞身离开了这偌大寂寥的北国王宫,俯视着那条溪河,和那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敛去自身芳华,只着了一身简单的白衣,却还是引来不少人的观望,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姜离情相处的地方,他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的决绝。
人烟的气息,还有他的气息,楚灵歌望着四周的人,他感受到莫名的亲切,好像他就在身边,他的气息就在这里飘散着,他感受得到。
他看到一个背影走向曾经那个小茶楼,那个背影!楚灵歌的心疯狂的跳动的着,仿佛时间静止,是他!那是他的背影,他十分的确定。
他走向那个茶楼,看到那一抹身影站在茶楼的拐角,眼睛望着邻座桌上的点心,待客人离去,他便跑到桌前,拿起客人剩下的糕点吃起来,狼吞虎咽般的,跑堂看到他,过来训斥,“你这个傻子,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跑来偷东西,快点滚出去”
跑堂的小厮推着姜离情,差点把他推在地上。
楚灵歌的心如同刀割,眼中泛起微红的血丝,他这么变成了这样,走过去伸手从小厮手中拉过姜离情,顺便扔给小厮一块银子,仔仔细细的看着他。
他轻声唤道,“姜离情”
谁知姜离情一看到他的脸,便想起那日做的梦,一个白衣神仙拿着一把长剑,刺穿他的心脏,任由再好看的面孔,他此刻只是害怕,双手挣扎着惊叫起来,“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神仙,求你了”
“你看看我,姜离情,没有人要杀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要,你走开,放开我”姜离情一口咬上他的手,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牙印,隐隐出血。
楚灵歌看他这疯癫的模样,他的眼神都是胆怯,不敢再去刺激他,温柔的安慰他,“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那……那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
“我是,我……”楚灵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说,望着那双单纯的眼睛,半天才开口道,“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什么是哥哥,我只有爷爷和小花,没有哥哥”
楚灵歌苦笑,眼前的人再也不记得他了,他真的做到了,忘记所有。
姜离情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家了神仙,不然爷爷和小花会担心的”他跑出小茶楼,大步往家中方向走去,楚灵歌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回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小草棚下,一对爷孙在生火煮饭。
“小草,你去哪里啦,这么晚才回来”
“我遇到了一个怪人,他说是我的哥哥,”
爷爷听到他俩的对话,好奇的望向门外,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是那日与小草同在一起听曲的华贵公子。
“小草!”爷爷喊道,快步走向门外,拉住了楚灵歌的衣摆。
“爷爷,他是,那个贵公子!”小花惊讶。
“这位公子,你是小草的亲人吗,你是来带他走的吗”爷爷的目光望向楚灵歌,眼中带着不舍,小草和他们生活这么久,若真的要离开,心中自是万分难舍的,他们也很喜欢这个傻傻的小草。
“小草”小花听到后,直接红了眼眶,“小草要走了吗,我舍不得小草爷爷”
“小花不哭”姜离情看到小花一脸的委屈,反而哄着她。
楚灵歌径直走到小草面前,望着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姜离情”
“我不认识你神仙,你别欺负小花,小花都哭了”姜离情挡在小花的面前。
爷爷望着楚灵歌,他知道,小草一定还有亲人的,也许哪一天他就离开自己了,“你是小草的亲人吧,我在草堆里带回他的时候,他昏睡很久,醒来便是这副痴傻的模样,如同一个十来岁的稚童,他的身上只有一带金子,他生病的时候花掉了一些,和一条手帕,”
爷爷走进屋内,把收好的金子和手帕拿出来递给楚灵歌。
楚灵歌只是拿起了那条手帕,那条绣着‘歌’字的手帕,依旧是完好无损,只是沾染了血迹,看起来有些旧了,他挥手拂去上面的血迹,拉起姜离情的手,姜离情有些害怕的想缩回,却又不敢动。
他将手帕放到姜离情手中,温柔的说道,“既然是送你的,这就是你的,我无权拿回”
“我的……”姜离情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帕子,将它装进衣衫的内兜里。
楚灵歌转身离开,留下爷孙三人,小花看他并未带走小草,心中不禁喜悦,拉着小草进屋吃饭。
“小花,他真的是我的哥哥吗,什么是哥哥?”
小花不知如何与他解释,便看向爷爷。
爷爷放下碗筷道,“哥哥就是兄长的意思,所谓,长兄如父,家里没有长辈的话,那就是长兄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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