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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贺星锦在书堂门外站定。
满堂赞叹声中,唯他紧盯着那幅舒展的画卷,其上无任何字痕落款,但他的目光扫过每一笔山水轮廓。
“贺卿,依你之见,明月在丹青之上的天赋如何?”
他犹记十六岁时,父亲晋升,宫中有宴,他跟随父亲第一回拜见圣上,圣上眉目带笑地将案上的画卷指给他父亲看。
“公主如今尚且年幼,却已有如此画工,臣以为,极妙。”
他的父亲曾这样答。
此后他在御前三年,多次得见这笔触。
他甚至已能辨清她作画时的一些细微处的习惯,以及她惯爱用的颜色。
雨声清脆,敲击耳膜。
贺星锦一双锐利深沉的眸子盯住那仍在书案后侃侃而谈的山长,他快步走近书堂,无视了多方聚集而来的视线,兀自走近那幅画仔细端详。
“公子何故闯我书堂?”
山长被身边人扶着站起身来,他皱起眉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那青年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来,其上“凌霄卫”三字金光灿然。
这一瞬,山长双目微瞠。
“还请山长如实相告,”
贺星锦的目光从画卷移到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山长身上,“这画作的主人,可在蜀青?”
第48章不再有
急雨打湿了少年乌黑的发,发尾滴答着一颗颗的水珠,他在马上不紧不慢地淋雨前行,齿间抵着一颗糖丸,半垂眼帘。
“小十七,楼主三番四次让你回楼里你理也不理,怎么我们一来,你便乖乖听话了?”一名身着灰蓝锦袍的青年撑着一柄纸伞,慢悠悠与他并辔而行。
“十五哥很期待我与你作对?”
少年懒得抬眼。
“小十七可莫要误会,”第十五姿容秀雅,腰间别着一把折扇,看着便像个文弱书生般,“你不知道疼,就更不要命,我可不敢惹你。”
即便他话中带刺,少年也懒得理他。
“小十七,怎么不见那个常跟在你身边的姜缨?”第六先是不动声色地审视少年一番,一开口,他的嗓音便超乎寻常地粗粝又嘶哑。
他算得是这四位护法中年纪最长的一个,身形魁梧,不修边幅,浓黑的络腮胡懒得打理,整张脸最清晰的便是那一双阴沉的眼睛。
他说话间,喉咙细微震动,其上一道疤痕惹人注目。
“造相堂诸多产业,要逐一厘清想必也极费功夫,老六,小十七总要留些人在,不是么?”
第三说着,往上推了推斗笠,露出来一双精明的眼睛。
“是啊,我等此前破天伏门时,还曾嫌他刘玄意门中穷酸,我们什么也没捞着,却原来,他们的钱财都在这蜀青造相堂,”第十五接过话头便感叹着,“到底还是小十七聪明,替栉风楼找出了这么大一笔钱财。”
“可也不知你究竟在外头还惹了什么祸,我看楼主这回火气不小,小十七你说你这一回去,楼主她究竟是赏你,还是罚你?”
第十五在纸伞下笑盈盈地看他:“若是罚你,一不小心罚死了该多好?如此一来,造相堂的这些钱,我们就都有份了。”
说着,他伸出手便要去触碰少年被雨水打湿的乌黑发髻上的那一叶银光,然而少年迅速擒住他的手腕,极强的力道近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第十五吃痛,终见少年轻抬起沾了雨珠的浓睫,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小十七何时戴过这些东西?我瞧着,样式也不怎么样。”第十五纵然腕骨痛得厉害,他也仍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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